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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 2)

唐棣想,自己如果前世是一只什么小动物的话,耳朵一定已经立起来了。她见王普站起身来,走向身后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就听见王普打听“五十里铺可是在同一条道上”,自思可惜不能倒回去看看之前遇到的两个被屠尽的村子里的受害者是不是也没有了血珠。忽然瞥见吕胜在看她。

你也这么想?

不然呢?

她有时候非常感谢吕胜给她的这种为数不多的默契。因为明确,足可依靠。

这天夜里,三人在五十里铺分成两组。她先和吕胜去排查左边十一家的情况,因为下葬了,调查可能需要用到精怪之力;王普则去镇上直接看还没下葬的八家的情况,然后再伺机混进胡家。唐棣预计时间差不多,事实亦如此,在坟地调查毫不费力,确实是一个个的都没了血姑,而且凭借吕胜对于精怪的压制力,让那些在坟地附近偷食祭品的小家伙帮帮忙更是轻而易举。谁知道到了镇上,在胡家附近与王普一汇合,那八家情况一致是不出所料,王普后来的表现就让她大大吃惊了。

王普先是让他们在外面等着,自己混进去,进去之后弄翻众人,他们再进来。吕胜看他一眼,“这么多人,你怎么混?”王普笑着摆摆手,“等着瞧。”

二人不明所以,闪到一旁暗处,只见王普拾级上前,咚咚咚叩了三下门。唐棣忽然想起,天黑有一阵儿了,他们敲灵堂的门,合适吗?这样的行为是凡人会干的吗?会不会被这胡家丧主看出来什么继而违例?她把这话去问吕胜,吕胜挑起眉毛笑道,“你怎么不觉得,半夜敲死了人的人家的门,肯定没好事呢?”

“半夜不兴吊丧?”她问得颇没有底气,自己想了想,却好像面对一堵石墙般什么都想不起来,茫茫的一片灰雾,能有的记忆只是自己在之前到人间追索的时候到过没有人的灵堂。“我好像知道不太合适,但是……”

“半夜哪有吊丧的,这个时辰了,丧主跪在棺材边都要困死了,又累又饿,谁想招待你?这时候要能来不是至亲,就是——”

伴随一声“吱呀”,开门的人吐出一声颇不满意的“谁啊”,直撞在王普脸上。唐棣那竖在丈余外的耳朵都能感受到一股子跋扈,活像面对讨饶罪人的夜叉。

谁晓得王普更加中气十足地报以一句:“胡老官!你死的好哇!”

一旁站着的两人和那胡家家仆一样,两眼都瞪直了。

“你欠我的一万两纹银,就想一死了之了吗?!”王普说罢两手往前一推,直把家仆推出丈余地,大踏步往里走,“你以为你发了财,我会不知道?你鱼肉乡里,发财无数,还要拿着我的钱去刮地!刮到的地皮,还还不了我一万两银子吗?!胡老官!胡醒斋!你给我出来!出来!!今日你就是在棺材里,我也要给你起出来!胡老官!!”

他一边大吵大闹,一边往里进,唐棣和吕胜也跟着一路走,眼看已经走到大宅的二进,声音听上去是个天井,已经有了好一群家奴出来将王普团团围住。王普依然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自己和胡老官是旧交,乡里少年,同学情谊,未几各奔东西,二十年不见之后自己游方归来,当年傻小子胡老官已经改名字胡醒斋,功名没有,倒是发了财当了地主。两人一见如故,在邻州畅谈数日,最后胡老官说有发财的办法,找他借了一万两纹银去搜刮地皮,“说好三七分账!现在呢!岂有此理!什么好好地逼完债、地都到手了,自己却上吊了!狗屁!就是想赖账!!我才不信他死了!我要开棺!让开!我要开棺!”

家仆们自然是一片阻拦,王普自然是继续叫骂打闹,家仆们拦而不能,推又推不动,想打——听上去是有几个人想打的,被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叫住了——还不及动手,里面守灵的夫人少爷全出来了,这下愈发闹得不可开交。

唐棣有时自己在公堂上,最害怕遇到凡人吵架。他们活着的时候所有的能争夺的都没有带来,一般凡人的功过也很明确,但他们还是会一昧抵赖、互相辱骂、彼此栽赃。她一开始还努力分辨,断案多了才知道,这时候往往谁也没说实话。周围同事给她解释过好几次,她还是不太能明白人都死了还这么做是为什么。

凡人如此,可你们也都是凡人啊?

此刻二人当隔墙之耳,听见夫人说根本不认识这个疯子,王普立刻指控夫人不是原配;少爷说不要胡言乱语,王普旋即骂他是前面的庶出现在赌债累累就等着老子死了好分钱:骂得众人什么礼仪什么自持什么脸面全都没了,一个个上来指着鼻子骂王普,几乎吵得唐棣耳朵疼,心道这要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些人为了还清业债还是早点下去罢。

突然,嘈杂消失,只听见众人一片“啊啊”之声,接着便是好几声叠在一起的“扑通扑通”,接着一片寂静。再一抬头,王普站在墙沿儿上,“走。”

灵堂很阔大,装饰得也很漂亮,仿佛是按照谁家宗祠盖的,要么就是以后准备拿来当宗祠,乍一看会觉得估计有很多人来吊丧,挤挤挨挨弄得哀荣倍至,实际上恐怕没几个——走进来这么短短几步路,唐棣只来得及问王普一个问题,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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