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禁卫军自然也察觉到了。有没有给裴璋报信谈轻不知道,他喝着茶,想起来那三天前被宫里派出来的魏嬷嬷,就叫人带了过来。
三天没见,魏嬷嬷再出现在谈轻面前时识趣了许多,规规矩矩地给他行礼,也不说教他规矩了,谈轻看时候差不多了,搁下茶盏起身,“我要进宫一趟,顺道带嬷嬷回去。”
魏嬷嬷脸色有些为难,看见站在谈轻身边低眉顺眼的向圆时,到底还是低下头乖乖应是。
今日已经是二十八,再这样拖下去,就该到三月了。
谈轻正要亲自进宫见裴璋一面,唐十九就跑了过来,兴冲冲地告诉他,“王妃,好消息!今日早朝上,殿下的人与户部尚书当众吵起来,方才朝廷派人给北边送粮草去了!”
谈轻愣了下,“真的?”
唐十九飞快点头,“真的!”
谈轻这才笑了,又松了口气,“还算裴璋识趣。”
粮草虽然拖了七八天,可到底也是送出去了,谈轻攥着手里的奏章,转身拿回房收起来。
今日用不上,改日再用。
但既然粮草拨了,他也就不用出门了,谈轻回房换了衣服,继续钻进书房做自己的事。
当日魏嬷嬷就被送回去了,宫里没说什么,慎贵妃也怕谈轻,裴璋没问她就当没这回事。
禁足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长可以让满京城人都知道了隐王妃得罪了皇帝,短的话,裴折玉送回来的信加起来只有十几封。
知道谈轻进宫为粮草的事跟裴璋闹过,还被禁足了,裴折玉颇为心疼,在信上哄了半页,又让人给他捎带回来一壶西北的烈酒。
说是用天山雪水酿的。
用一壶酒,遥贺谈轻生辰。
三月是原主的生辰,裴折玉不在,谈轻又在禁足,谁也不好来见他,这个生辰就自己过了,吃碗长寿面了事,他根本不能喝酒,烈酒便让人收起来,等裴折玉回来一块喝。
等禁足过去,便三月底了。
裴折玉年初二出发去的北边,至今也有三个多月了。
这几个月来,北边战事逐渐好转,卫国公伤愈后,带裴折玉打了几场胜仗,振奋军心。
边关守住了,可战争还未结束,漠北来势汹汹,俨然也有一举吞下大晋这口肥肉的野心。
战事吃紧,裴折玉送回来的信间隔时间有时会拖到七八天才有一封,谈轻担心也没用,只回了信让他安心作战,不必担忧自己。
待到禁足过后,门前的禁卫军也都撤了。禁足一个月,再出门时,春日都快过去了,谈轻也没什么事,竟想起要去护国寺上香。
上回来护国寺,还是太后带他来的,如今物是人非,谈轻在佛前上香时自己也是迷茫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来求什么。
便求所有人平安无事,战事早日结束,天下太平。
反正来都来了,他也上了一炷香,转了一圈才回去。
过了几日,三月的尾巴悄然离去,到了四月家宴。
这回再进宫,谈轻全程冷脸没说话,裴璋大概气也还没顺,也没找他说话,然而那废太子的席位被挪到了前面,与梁王比肩。
裴璋甚至当着谈轻的面给废太子赐菜赐酒,嘘寒问暖,谈轻看了只觉得可笑,也不知道裴璋知道废太子给他的安神香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是不是还觉得他是大孝子?
家宴不欢而散,谈轻早早出宫,回府沐浴更衣,回到卧房看着空荡荡的床榻,心下暗叹。
说好的最快雪化了就会回来接他,结果京城的雪早就化了也没回来,原来是雪山的雪吗?
谈轻正要睡下,向圆却匆匆进屋来,说是有人给后门递了信,是上回求见谈轻的大人。
上回便那臣子告诉谈轻朝中没给北边拨粮草,谈轻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接过信打开一看,果然如他所料,北边又快断粮了,而且上个月送去的粮草跟二月初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