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判断是睡死,是因为龚三小姐开门后,差点被客厅的日光灯亮瞎眼,电视机声响也堪称噪音级别。
然而,在这样菜市场般的喧嚣环境里,凃偲把自己扭成麻花,蜷在沙发一觉,身体轻轻起伏,呼吸缓缓有力。
倒不是龚沙雨爱偷窥,而是这家伙造型过于销魂身体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成麻绳状,重点是这团麻绳头顶着一团乱七八糟草,草中央放着今天在步行街上买的假绿宝石。
谁能把团东西弄走?
龚沙雨叹了口气,有种想离婚的冲动。
洗漱完毕,龚三小姐躺在床上复盘今天的工作,不知怎地,她突然想到那个卖假戒指的波西米亚。
还有她碎碎念的一串法语:你们两个是天生一对,这个女人能帮助你找到你想找的真相,也能帮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
若不是凃偲听不懂,她真的会以为这是客厅那条麻绳的托儿。
想到凃偲,她又想起对方那诡异的睡姿,还有,谁家正常人睡觉会头顶一团蔓藤?
包括她对假戒指的执着,可想而知这家伙的品味确实一言难尽。
?
龚沙雨倏地惊觉,她在凃偲身上浪费了将近十分钟,这是以往复盘时,是从未遇到过的分神。
她强迫思绪回笼,聚焦于今日那张触目惊心的数据表,一个占据着天时地利的公司,却连年巨亏,问题必然出现在人和上。
这恰恰是最不好解决也最不应该的问题。
可是沙发上那位的身材是真的很好,尤其是那双又白又长的腿,165的身高,将近110公分的腿,好像比第一次见面时,更加紧致了。
!
龚三小姐烦躁的掀开被子,起身走向阳台抽烟。
自从上次的别墅被凃偲毁掉,她的老板身份也随之曝光。公司特意安排了这处高管公寓,两房一厅的格局,阳台紧连着客厅。
在去往阳台的路上,龚沙雨才意识到又得经过沙发。
龚三小姐面不改色地把客厅灯和电视以及能发出光亮的东西尽数熄灭,这才穿过昏暗的客厅,往阳台走去。
一支烟燃尽,感觉脑子能正常运转了,龚沙雨捻灭烟头,转身回房。
这里的夜晚,原本灯火通明,今夜不知道怎地,星月都失去了色彩。
龚沙雨凭着记忆摸索着推拉窗门把手,指尖却还是不小心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了。
整个空间,比她刚关上灯时更阴暗,浓稠的黑暗仿佛凝固的沥青,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一股浓郁的异香骤然涌入鼻腔。
奇怪的是,她竟不觉得反感,然而,没有时间来分辨香味来源,因为深渊般的黑夜里,突然出现一团昏黄的光晕,像光,又像雾。
龚沙雨分明记得自己关掉了所有光源。
带着警惕,她向光晕的方向走了两步,从位置上判断出,是方才凃偲头部的位置。
是她的手机亮着?龚沙雨念头刚起,视线扫过沙发那里空空如也,蜷缩的人影早已不见。
上洗手间去了?
龚沙雨没当回事,继续朝主卧走去
姐姐?
凃偲的声音蓦然响起,龚沙雨回头,训斥的话到达嘴边,被眼前景象硬生生堵了回去。
姐姐涂偲的声音裹着植物纤维的粗粝感,破空而来。
龚沙雨向后退了半步,她蜷着手背重重撞在七斗柜尖锐的棱角上,这个动静让柜顶的绿萝轰然坠落,也让她本就破皮的手指瞬间染红。
瓷盆碎裂声中,龚沙雨这位绝对的唯物主义者,此刻,她二十几年构建的认知体系开始出现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