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碎叶坠入裂缝,瞬间被吸得无影无踪——整座玄天宗,正在被某种力量封入虚空。
“来不及了!”
神秘女子急步上前,指尖点在陆寒眉心。
他眼前闪过无数碎片:白眉老人与玄阳子争执的夜谈、萧无尘在剑冢前跪了三天三夜的背影、秦昭在暗室里抚摸半块染血玉牌的冷笑。
最后定格在一片血色里,一个与他有七分相似的男人,将婴儿裹进染血的襁褓,塞进凡人铁匠铺的柴火堆。
“那是你父亲最后的记忆。”
神秘女子后退两步,裙裾被裂风卷起。
“但现在,你必须做出选择——是带着她走,还是留下取剑冢的传承?”
陆寒望着怀里的苏璃。
她的睫毛还在颤,像在做一个很不安的梦。
望着玄阳子逐渐被裂缝吞没的尸体,掌门令在掌心烙出红印。
望着萧无尘立在观景台的方向,那道身影正随着山体下沉缓缓模糊。
“走。”
他低头吻了吻苏璃发顶,转身朝着断崖边缘的密道狂奔。
玄铁剑突然发出龙吟,替他劈开扑面而来的罡风。
掌门令在掌心发烫,像玄阳子最后的体温。
“传承可以以后再找,但她只有一个。”
神秘女子望着他的背影轻笑,指尖在虚空划出一道银光。
密道入口的荆棘突然分开,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窄径。
当陆寒的脚步踏上去的瞬间,整座玄阳峰发出轰然闷响,彻底坠入黑暗。
“记住,掌门令不是枷锁。”
她的声音混着风声钻进陆寒耳中,“它会是火种。”
等陆寒抱着苏璃冲出密道时,天色已近黄昏。
山脚下的小镇空无一人,所有房屋都蒙着灰,像被抽走了生气。
他沿着记忆中的山路狂奔,直到视野里出现一团黑雾。
那是地图上标记的“无妄城”,传说中三不管地带,也是散修与魔修的交易场。
苏璃在他怀里动了动,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他下巴。
陆寒低头,见她眼尾沾着泪,却仍在无意识地念:“剑冢母亲”
黑雾在前方翻涌,像头蛰伏的巨兽。
陆寒深吸一口气,抱着苏璃踏进雾中。
玄铁剑突然安静下来,与胸前玉佩同时泛起幽光。
雾里有什么在等他,他能感觉到。
而在他看不见的山巅,神秘女子望着黑雾城的方向,指尖轻轻抚过玉坠。
玉坠内部,一道与陆寒相似的剑影闪过,留下一句低语:“该醒了。”
第77章 装逼一时爽,一直装一直爽
黑雾裹着腐叶的腥气灌进陆寒鼻腔时,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怀里的苏璃烧得滚烫,额角沁出的汗珠正顺着他锁骨往下淌,像一串烫人的小珍珠。
他低头看了眼她皱成小团的眉头。
方才在密道里被碎石擦破的脸颊还沾着血,却仍在无意识地攥他衣襟,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皮肉里。
“呜——”
一声似人非人的呜咽从雾中钻出来,像有什么东西正贴着地面爬行。
陆寒脚步微顿,玄铁剑在剑鞘里轻颤,与胸前玉佩共鸣出细密的震颤。
他记得萧无尘说过,凡有剑灵认主的器物,遇邪祟便会自鸣。
可这黑雾里的“邪”,比他在宗门后山遇过的妖物更沉,像浸了百年血的烂泥潭。
“站住!”
冷喝惊散了雾里的呜咽。
陆寒抬眼,七八个黑衣护卫从雾墙里钻出来,刀鞘撞着腰间铜铃,叮当声里混着铁锈味。
为首那人左脸有道蜈蚣似的疤,刀疤随着说话的动作扭曲:“报上名来!”
陆寒垂眸看了眼怀里的苏璃,喉结动了动。
他原本打算用“陆寒”这个名字。
反正玄天宗的通缉令还没传到三不管地带,可方才在密道里,神秘女子说的“掌门令是火种”总在他耳边晃。
他需要一个能藏起所有过往的壳,于是扯了扯嘴角:“无名,逃命的散修。”
刀疤护卫的刀尖挑开他外袍下摆。
陆寒任由他查探。
早把储物袋里的玄天宗信物全塞在苏璃怀里了。
当刀尖划过玄铁剑的剑穗时,他手指在苏璃后颈轻轻一按,那点痛意让她睫毛颤了颤,无意识地往他颈窝里缩了缩。
“跟我们走。”
刀疤收刀入鞘。
“城主要见所有带伤进城的生面孔。”
黑雾城的城主殿比陆寒想象中逼仄。
青石板地面浸着暗褐色水渍,抬头望去,房梁上挂着七盏青铜灯,灯油烧得滋滋响,照得正座上那道身影像尊镀了层血的雕像。
“赵无命。”
那男人开口时,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