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满怀怨气,看不惯普通人一跃登天的,终于找到机会倾倒,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我就说长久不了吧,还当孟慎廷跟她来真的不成,人家随便玩玩,根本不在乎什么名声,可不代表她就有分量,除了一张脸,她还有什么啊,勾男人倒是挺有一套,怪不得做恋爱游戏呢。”
——“本来就是,这种女的,一眼就看出什么货色,权贵冲她长相,她真把自己当千金,自己爸妈背着案子不清不楚的,还做梦能嫁孟慎廷当孟家主母,这下好,让甩了吧。”
——“当初抢她轰轰烈烈,也就是资本家的游戏,也不瞅瞅她几斤几两,分手迟早的事,按我说,这都晚了,再漂亮的女人玩几天不也就腻。”
——“我看呐,孟慎廷压根没把她当回事过,这视频里不清不楚,估计是梁昭夕纠缠他不放,搞不好,她就是人家孟先生砍掉侄子的一个工具,现在没用了,就成弃子了呗。”
梁昭夕不再看了,长得她翻不完。
难怪遇到的人都在阴阳怪气打量她。
她不在乎这些恶意刺眼的论调,她满脑子在想的,是这件事一旦舆论不可控制,孟慎廷一定会先于她出面,把分手的前因后果全部揽到他身上,把她清白地摘出去。
她最怕这样,孟先生永居云端,永不坠落,他就该在神坛,高悬于空,他不能把不利的都泼向自己。
关于分手被爆出,本身就不算意外,他跟她有太多人关注,任何异常,都不会一直瞒下去,能压一时,也压不了长久,分开已经是事实了,现在不过是要亲手把它彻底揭开,坐实,对所有人说,她与孟慎廷不再相关。
好像一场隐秘的病突然藏不住,爆发出来,梁昭夕庆幸出来时带了手机,她沉住气,稳着情绪,点开微博的存稿箱,里面一条长文静静躺了快十天。
她早就把来龙去脉,把她是怎样被孟骁逼婚,为了报仇,蓄意勾引孟慎廷的真实原委说清楚,说孟慎廷只是怜悯她,成全她,如今合该把她这个利用感情的渣女甩掉了,她罪有应得。
梁昭夕按下发送,抢着时间把这条博文公布出去。
她抓着手机,透过玻璃门望向外面,其实什么都看不清,可她就是感觉得到,他在,他离她很近。
梁昭夕嗓子烧起来,她继续往外走。
后面快步赶上来的宋清麦慌忙扯住她,把她往回拽,喝了酒的语气比平常更急:“别出去昭夕!事儿闹大了,你今晚在这儿不是秘密,五分钟前有人拍了照偶遇,正好附近有一场时尚活动,很多媒体刚散场就得到消息,都往疯狂这儿跑,估计现在已经堵门了!”
这家ktv定位高,服务权贵,位置自然就选得僻静,出门一条长街,很少有车经过,特意来玩的也基本都走地下车库,没有路人,媒体会更肆无忌惮,一旦被堵门,很难出得去。
梁昭夕紧着声音,眼睛激出一抹清黑的烈光:“我就出去看一眼,很快回来,况且我也不怕媒体,我有问必答,只要别去烦他。”
她挣开宋清麦和助理,一心往外跑,纤细的手指推开大门,京市深冬的风呼啸而至,哗的吹开她长发,她来不及递出目光,去搜寻周围,就被外面激进的人群一拥而上。
梁昭夕没穿外套,一条裙子笔直站在风里,口红很淡,脸色素白。
数不清的收音器抢着往她唇边送,要她回答各种尖锐的问题。
她被层层叠叠的挡住,眼前纷乱。
她张口,热气呼出,准备好的话正要说出口。
被风包裹的夜色里,空荡的长街对面,一声厚重而锐利的鸣笛声出乎所有人意料,猛然间炸响,肆无忌惮撕破夜幕。
这声车笛断了一切吵闹的逼问,让ktv门外陷入短暂的死寂。
无数目光被惊吓被牵引,不约而同转过头,循着声音去张望那个方向,也就给梁昭夕的面前让出一道空隙。
她像是出神,在晃动的凌乱影子中间,直勾勾盯着对面,这条街有多宽,十米还是二十米,她怎么能看得这么清晰。
街边高大萧瑟的树木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着一辆黑色库里南,车灯雪亮照射,鸣笛声仍有余音,后排不透光的车窗,在无数聚焦的瞩目下徐徐降落,完整露出车内的那张冷冽侧脸。
男人身上正装一丝不苟,衬衫扣至咽喉,下颌收得利落锋锐,眉眼漆黑深刻,鼻骨高挺,唇薄,不知情绪地微敛,他脸上少有表情,淡漠到冷酷,找不到几丝活的情绪和波澜,让人心惊肉跳,也贵重不可攀。
梁昭夕怔在原地,脚上灌了铅。
十几天,像隔了几世纪,她心脏在不断抽紧,再抽紧,拧成一个坚硬又脆弱的石块,上面布满裂纹。
媒体群里有人终于反应过来,激亢地叫喊出声:“孟先生——”
随即又纷纷惶恐地住嘴,没有人知道,孟先生此刻现身这里,跟梁昭夕究竟什么关系,可她亲自发的博文里已然证实了分手,传闻并不假,那就代表,还有真相没披露!孟先生刚一回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