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双手抵在谢辞昼身前,但是根本不奏效。
谢辞昼轻握她的腰,把她放在书案上,二人平视着。
“我该怎么罚你?”
林笙笙被他欺身压得往后仰,双手颤颤巍巍撑在身体两侧,细腰弓到极致,终于坚持不住,躺在了书案上。
蝴蝶骨下恰有一只圆滚滚的小绣球,硌得她惊呼一声挺身,脊背离开书案的瞬间,她被谢辞昼捞入怀中。
清冷梅花气息撞了个满怀,林笙笙闻得出来,这是从前她调配的雪中春信。
【怎么还有这香丸?我不是早就不做了吗?】
谢辞昼似是轻叹了一声,林笙笙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感觉到一点震动。
“笙笙不给我做,我只好在书房里翻了个遍,才找出遗落在角落的一粒。”
“这回闻完,就没有了。”说到最后,有些委屈的意味。
林笙笙觉得新奇,“从前数年,我一旬送一次,从未见你说喜欢,如今懒得给你做了,怎么又喜欢上了?”
谢辞昼把人牢牢圈在怀中,一颗心在林笙笙耳边跳动,“可还记得你在香云楼前指认殷围送毒香炉那次?”
林笙笙心里得意,“自然记得,那厮不禁心黑还嘴巴毒,竟敢当街羞辱我,不过后来看他那鼻青脸肿的模样,我就不和他计较啦。”
她忽然回过神,“你怎么知道?”
把要挣扎着从怀里出来的人重新抱紧,“那日我就在街角。”
看她单薄的背影站在伞下,被一群姑娘指手画脚围着,还有一旁讥笑冷嘲的殷围。
本以为她会落于下风,会哭,会跑开。
但是她没有。
那日林笙笙筹划得当,不仅打了殷围,还为宝香楼正名,为周琼出气,也为她自己出了口气。
那日他才知——
“不是所有雪中春信都好闻,这个道理我过了这么久才知道。”
“林笙笙,对不住。”
林笙笙被他没头没尾的一段话说得云里雾里,只喃喃道:“难怪殷围不久后被马车压断了腿,是你做的对不对?”
谢辞昼没说话。
林笙笙继续道:“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便觉得蹊跷,如今串起来看就明白了。”
谢辞昼问:“明白什么?”
“殷围当街口出狂言,不仅道破你我疏离关系,还大肆嘲笑,这可不光是打我的脸,还是打圣上的脸呀,还是借你的手打,这口气你怎么可能咽的下?殷围嘴巴不老实,确实该教训一二,省得今后给你我惹出祸端。”
“……”谢辞昼沉默许久,“不是因为这个。”
林笙笙从他怀里脱出来,重新撑着桌案与之拉开距离,还真有了点聊天的意头,晃着退歪歪头问:“那是因为什么?”
“是为了你。”
林笙笙面上似笑非笑,意味深长道:“为了我?你是觉得他欺负了我,所以你替我出口气?”
这笑带着几分嘲讽,谢辞昼知道,林笙笙断然不会信这些,他并不是喜欢邀功之人,如今这般倒像是他讨赏了。
他陷入沉默。
林笙笙坐在书案上,笑着做了一个作揖的姿势,“那多谢了,不过下次不必这般。”
她看着谢辞昼沉郁的神情,字字句句说得清楚,“这种羞辱与嘲讽我早就安之若素,这是我自己的事,从前我喜欢你追随你,闹得人尽皆知,就承受得起这些风雨的反扑。”
“你不必觉得我可怜。我前世病死前执念深,总怨你不来看我,但是现在想想,你给我找了最好的医士,其实足矣,虽然冷情却有良心。”
“林家的事你帮过也好没帮也罢,你我婚事本就牵强,我不怪你。”
“总之,前世之事各有立场与执念,我受了些委屈,你如今也受了伤,我们就此扯平。”
这是什么意思?又要与他井水不犯河水?又要和离?谢辞昼闭眼,压了压急促的呼吸,他重新盯着林笙笙,问:“你不信我喜欢你?”也不信他会为她出气。
林笙笙蹙眉,她自然信。
她前世有胆量嫁给他,就是知道自己不差,她有信心让谢辞昼看到她。
谢辞昼喜欢上自己,也很正常。
但是,前世苦苦求索的情意如今得到了却觉得索然无味。
喜欢又如何?林笙笙是个怕痛的人,就像被火烫过,就永远不会去触碰火焰,尽管这火焰再漂亮。
“谢辞昼,你喜欢我,我就必须喜欢你吗?”
“回应与不回应,好像是我的自由。”
谢辞昼抓住一隙微芒,呼吸稍缓,“那我可以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