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觅烟直起身子,劝道,
“闹起来要吃处分的,为了他吃处分,你图什么?”
林逐月伸手拽住了时灿的衣角,对着时灿摇了摇头。
时灿嘁了一声,放开了丰元思的衣领。
“走了,先去找个酒店休息。”
时灿对林逐月和闻觅烟说,
“之后我们还得给续命灯补充灵力,状态不好可做不来这种事。别到时候叶阳嘉还没脱险,我们几个先累垮了。”
时灿往外走了两步
,又回过头来,对丰元思道:
“你也来。”
为了能随时前往医院给续命灯添油,他们选择了一家离医院很近的四星级酒店,开了两间行政套房。
时灿洗了澡,吹干头发,从浴室走出来。
丰元思坐在沙发上,垂着脑袋。
时灿懒得搭理他,直接进了房间,拿起手机打开聊天软件,进了家庭群,发消息告诉他爸妈,家里的续命灯被用在叶阳嘉身上了。
他爸妈没什么意见,还关心了下叶阳嘉的情况。
一来叶阳嘉和时灿是发小,虽然看起来挺塑料的,但其实一直是两肋插刀的关系。
二来,时灿去年单独执行任务时出过事,那时候时家的续命灯还没修复好,是叶阳嘉用自己家的续命灯救了时灿的命。
于理于情,这次叶阳嘉遇险,时家都应该把家里的续命灯拿出来。
时灿把手机放在枕头边,盖好被子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他起来的时候,发现丰元思已经躺在旁边的床上睡了。大字型躺着,没盖被子,眼底还有些乌青,似乎睡得很晚。
时灿起床洗漱,去楼上的自助餐厅吃早餐。吃完之后他多买了一张早餐券,带着早餐券去了医院。
一夜过去,叶阳嘉的情况好了一些。不过生命体征还是偏低,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地上的四十九盏酥油蜡烛已经燃尽,只剩七盏灯油添得很足的琉璃莲花灯还在燃烧。那火焰稳固,不断地将生机送入叶阳嘉的身体,与死神相互拉扯。
傅星纬坐在陪护椅上,专注地盯着续命灯。
七星续命灯在点燃的前三天很有可能突然熄灭,熄灭后要立刻再次点起来才行。因此,傅星纬认真极了,一刻也不敢松懈。
“老师,你去酒店吃点早餐吧。”
时灿把早餐券拿出来,递给傅星纬,
“吃完之后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我在这里看着,下午的时候换闻觅烟过来。”
傅星纬刚添过灯油,疲惫得很,他没有要硬撑的意思,接过时灿的早餐券,按照时灿发给他的定位去酒店了。
时灿守了续命灯没多久,丰元思就来了。时灿不和他说话,也不让他进病房。
丰元思倒是很坚持,一直坐在外面没走。
下午时灿和闻觅烟轮换,丰元思也不肯走,仍然打算坐在外面守着。时灿知道闻觅烟现在很烦丰元思,连拖带拽地把人从医院带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丰元思道:
“闻觅烟好像很讨厌我。”
“讨厌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时灿从超市里选了几样水果,让服务员切好,码在塑料盒子里,说道,
“她的搭档受了致命伤,她还把原本不需要强硬手段去对付的亡魂扬了。你要知道,对灵师来说,灭掉一个亡魂,有时候和杀人的区别也不算大。”
“我们几个人也就是当灵师当了有几年了,对各种事情见识得太多了,心理素质还算比较硬,遇到这种事情也只是心里难受。要是换我搭档,我怎么说也要把人拖去找心理医生做治疗。”
“哦,对了。”
时灿没忘记多捅丰元思两刀,说道,
“林逐月也不喜欢你,所以麻烦你离她远点,不要祸害她。”
原本恹恹的丰元思抬起头来,眼中燃起了不甘的火焰,道:
“我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很难对我有好感。可是,你这样说,真的不是出于私心吗?”
时灿回过头看着他。
丰元思说道:
“我知道,时家和凌家有婚约。”
时灿的目光变得有些冷,他紧紧盯着丰元思,语气里带着怒意,警告道:
“原来你知道我和她有婚约?那你就更应该远离她了,丰元思,不要对别人的未婚妻心怀不轨。”
这是时灿第一次承认婚约。
时灿拎着果切去收银台付了款,也不管丰元思被他甩到了哪里去,快步回到酒店。
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敲了林逐月的房门,说了句“是我”,就听见房门里面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离门越来越近。
房门被从里面打开。
林逐月穿着酒店赠送的宽松款睡衣,脖子上披着条毛巾,脑袋湿漉漉的。
看到林逐月后,时灿的烦躁稍稍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