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他放松身体,缓缓向后靠在龙椅之上,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要说血脉。”
“众爱卿,不妨仔细看一看,三郎那双眼睛就是和朕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反观叙安,朕就看不出他究竟哪里长得像萧家人。”
他把每一个字都说得慢,目光幽幽看着面色铁青的安王,沙哑的声调着一种近乎残忍戏谑。
安王不知想到什么,身体猛地一晃,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半晌,他像是被戳中了最致命的痛处,急声辩驳:“荒谬,我与王妃情深义重,叙安乃是我亲眼看着王妃十月怀胎所出
,岂会不是我的亲子。”
安王不安,情急之下扭头看向安王妃,仿佛急于从她那里寻求佐证。
惊人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一开始含元殿还是紧张的气氛,等到现在,有人悄悄瞪圆了眼睛,暗暗打量萧叙安的长相。
在满殿死寂中,一直静默立于人群中的安王妃,嘴角抿了抿。
她直接无视安王急切的目光,缓缓行至御阶前跪下,声音平静:“陛下,臣妇有要事启奏。”
“准了。”
安王妃抬起头,甚至还朝安王温婉笑了笑:“回禀陛下,世子萧叙安,的确并非萧氏血脉。”
她顿了顿,在一片倒吸冷气声中,继续以那种令人心悸的平静语调道:“叙安,乃是妾身与府中一马夫,私通所生。”
众人:“!!!”
“你胡言乱语什么?”安王犹如五雷轰顶,猛地踉跄一步,几乎站不稳,要瘫软在地上。
他脸色煞白,指着安王妃声音扭曲变形:“你……我这些年对你有多好,你难道不知?”
“私通?”
“马……马夫。”
每说一个字,安王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安王妃好似未闻,平和道:“臣妇所言句句属实,叙安的确不是安王的儿子。”
“当年武章侯府陆氏,受安王陷害通敌,流放路上几乎死绝,臣妇所做一切,皆是为了报复安王。”
说到这里,她嘲弄一笑:“以他的孱弱的身体,臣妇若是不报复,根本生不出孩子,说起来,安王还要感谢臣妇,让他好好享受了几年父子之乐。”
“臣妇自知罪孽深重,不敢乞求宽恕,只求陛下念在臣妇今日坦诚一切的份上,饶恕叙安性命。”
“求陛下开恩,允他削去宗籍,只做个富贵闲人了此残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真相实在太过突然,如同最锋利的箭矢,刺穿了安王最后强撑的一口气。
萧叙安愣愣听着,先是瞳孔骤缩,双耳轰鸣,待反应过来,他爆发出一声近乎野兽般的低吼:“母亲!”
“您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到底哪里不够优秀,要遭您这般诋毁。”
安王妃望向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儿子:“别再执迷不悟,那个位置,不是你能坐得了的。”
“你闭嘴。”安王粗暴打断了安王妃的话,他抬起头,脸上只剩疯狂。
他死死盯着面色惨白,尚处于巨大震惊中的萧叙安,厉声喝道:“叙安,你还愣着做什么,难道要等刀架在脖子上?”
萧叙安骤然回神,眼神中的迷茫被狠厉所取代,他抬手,朝着大殿四周早已蓄势待发的金吾卫狠狠挥了一下,厉声吩咐。
“动手,为护陛下周全,将逆党统统拿下。”
在一片刺耳的金属声中,原本肃立在宫殿四周的金吾卫,瞬间亮出锋利的雪刃,如潮水般向殿中文武大臣扑去。
与此同时,谢执砚拔出腰间长剑,冷声下令。
“护驾。”
“杀无赦。”
第121章
谢执砚眸光一凛,手中长刀破空挥出。
随着他下令的刹那,双方人马轰然相撞,刀光剑影厮杀声如潮水汹涌,惨叫声将庄严肃穆的含元殿变成了血肉横飞的战场,断肢断臂把地上墨青色的宫砖,浸染成鲜艳的樱桃红。
盛菩珠在变故发生的瞬间,便被一旁的寿康长公主猛地攥紧了手腕。
“你不要怕,跟紧我。”
盛菩珠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袖中事先备好的匕首,摇头道:“我不怕。”
寿康长公面沉如水,被侍卫护着,强硬穿过人群,把拉着盛菩珠一起躲到一处相对安全的殿柱后方,沉冷的凤眸锐利扫过场间混乱的局势。
高台上,圣人甚至还有心思,慢慢端起酒盏抿了一口:“皇后,你觉得朕今日会不会死?”
皇后摇头,很认真想了想:“最好不要,你还没下旨立鹤音为储君。”
圣人直接气笑了,接连不断地咳嗽,他咳完后好似连腰都站不直。
安王的脸色由最初的志在必得,逐渐变得铁青。
他本以为只要掌控守卫宫禁的金吾卫,便能万无一失,却万万没料到,谢执砚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