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但我还没来得及背诵。”少年声音很低。
李眠玉想想燕寔的年纪,也是,好像记得皇祖父那些暗卫都是及冠成年男子,身形更威猛。
“崔相来陇西,他们会一起来么?”
李眠玉点头:“自然。”
此时隔壁的男女媾和的声音越发激烈,李眠玉觉得睡的床似都在颤动,不由皱眉嘟哝:“他们要何时结束?这样吵,怎么能睡得着?他们为何不在自己家里媾和?”
燕寔静了会儿,忽的直起上半身,朝着墙壁靠过去,几乎压在李眠玉身上,她惊了一下,正要恼出声,就听燕寔用力拍了几下墙壁。
“还睡不睡了?”少年声音又清又寒,带着刺骨的冷意,在夜色下响亮。
隔壁的声音一下消失了。
燕寔重新躺下来,却仿佛离李眠玉更近了一些,火炉一般的体温靠着她,她便无心神想别的,也不再出声,迷迷蒙蒙地想要靠她的火炉近一些,再近一些,渐渐的,困意便涌了上来。
李眠玉陷入沉睡前,心里竟是在想,待燕寔今后相到小娘子,可也会像隔壁的恶汉一般对待她?
最好不要。
至于不要什么,她太困了,想不明白。
燕寔揽着怀里的人,直到听到她的呼吸声越来越绵长,才轻轻动了动身体,打算去一趟节度使府一探究竟,定亲的究竟是谁?但他才一动,李眠玉梦呓一样的声音传来。
“燕寔~”
少年僵了一下,便安安静静躺在了她身侧,任由她缠牢了自己没再动,半晌后,才凑到她耳边:“你梦见了什么?”
可惜,李眠玉睡得沉沉,自然不会应声。
燕寔盯着她看了会儿,终究没有离开,轻声喃喃:“算了,姓崔的不重要。”
反正他是圣上给她的,要一直跟着她,谁能奈何他?
--
李眠玉自递信之后,在村中翘首以盼,每一日都笑眯眯的,早上起来就往院子外的路看,看看可有来接人的马车。
陈春花来寻她学认字,她担心自己即将离开不能教她太久,默写了《三字经》《千字文》等蒙童初学的文章给她,教得极为认真。
日子便过得更快了,弹指间一个半月过去。
陈家村中除了来运矿石的骡车外,没有外人来过。
李眠玉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从满怀期待到失落忧愁,未曾得到崔云祈只言片语的消息,连个送信的人都没有。
她心中茫然不解,信确实送进了节度使府,小厮态度恭敬,不可能不将信递出去。
所以,崔云祈怎么会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