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说。
“我认为是治头疼的醒神膏。自从用了,我的头疾便没再犯过。”一位打扮体面的太太道。
“我投给养颜丸。据说那爱丽丝小姐和她情人如今三四十岁,用了这药丸还是保持差不多二十岁时模样。连她那时常现身伦敦各大商业街的快六十岁母亲,都看起来才四十岁。”说这话的人是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先生,他摸着自己脸,笑道,“你们看得出我已经四十了吗?”
爱丽丝和艾德里安坐在另一边吹海风,听见这话,对视一眼,都还是初见时模样。
她对外卖的是减效版药丸,给自己家里用的却是玉杵最大药效版。不止延缓面容衰老,对内在器官衰老也有减缓效果。这些事已不大瞒着家里,聪明的那几个,都隐隐有所猜测,只是并未戳破,彼此心照不宣。傻乎乎那几个,乐呵呵拿着就用,完全不会产生疑问。
“你们说的都是东方爱丽丝药店昂贵那批药。我让人买过合作药店被称为慈济堂药的那些,虽说便宜,但药效并不差。我偶然吹冷风生病,驱寒丸是真好用。”一位生意人道。
“要我说,那位小姐最好的药,要数回转救逆丸。”一位壮游女士道,“这药虽然被爱丽丝小姐作为便宜的慈济堂药售卖,但好些上流社会家庭也都派人买了。”
这是爱丽丝几年前特意为简和伊丽莎白研制的药丸。本来并没引起上流社会太多关注,只是参加莉迪亚举办沙龙时,因贝内特家多位小姐建议而储备。今年,却突然抢手起来。英国王位第二顺位继承人,威尔士亲王的女儿,夏洛特公主,差点难产而亡,多亏紧急服用了这药丸才幸免于难。回转救逆丸一下成了有新成员出生家庭必备的救命药。
这次旅途长达半年。路上,好些欧洲人说起她,都不再称呼小姐或公爵,而是称她为神奇的东方爱丽丝。
三姐妹曾经的豪言,早就实现。在爱丽丝获封伦敦公爵的第二年末,合作药店生意就差不多铺遍了整个欧洲。有了全欧洲如此大顾客群体,仅三年,贝内特家挣的钱便能比拟达西家族世代积累的财富。至于有多少人因这些药受益,她飞速增长的功德之力已经告诉她。
爱丽丝却不如刚发现获取功德之力法子时那般急着积攒了,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再多这么些凡间日子。
然而,药店生意毕竟已经扩展到整个欧洲,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受益,功德之力还是日积月累、水滴石穿般快速上涨。
这一年,她都在尽力维持平衡,已快要压不住体内增长的力量了,每天都有新裂口出现在皮肉上,又被她用药膏抹去。
艾德里安察觉了端倪,没有再服用延缓衰老的药。而他毕竟实际年龄已近百岁,这药一旦停用,便无法再逆转,身体迅速衰败。
等爱丽丝参加完姐妹聚会回来,去画室找自称要专心作画不让打扰的人,男人靠在那幅并未展出的兔与蔷薇画上,对她露出一个笑,脸上是曾经化装舞会用过那个面具。
面具下,露出的嘴唇不再饱满,变成失水的玫瑰花。
“我的神明小姐,很快就要成为真正的神明了吧。私心挽留这么久,而您也满足我这个卑劣的愿望。”男人叹口气,“这些日子本也是我求来的,偷来的……我都看见了,您不要再强留伤害自己了。”
“您总让我想要什么,就直白表达。”他孱弱地声音道,“最后一个请求。您能……再亲亲我吗?”
很想痛骂他一顿,她并不只为他留在人间,还有她从幼时相伴数十年的姐妹。只是如今,确实留不下了……
爱丽丝忍着身体撕裂的剧痛,捧起男人的脸,摘掉他面具,眼神流连在每一处,好似要记下这第一个信徒,人间的爱侣。
男人努力用着最后一点力气,偏过脸,想要爱人心中记得的是年轻容颜最盛时的自己,毕竟她那么贪欢又爱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