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待得太久,周维方的脚落地了像是踩在棉花上,自己走路都有些东倒西歪的,想捶捶腰又腾不出手。
他年轻尚且如此,另两人更是不得劲。
朱天洪道:“也不讲什么客气话,各回各家歇着吧。”
周维方一夜没睡,点点头说句回见,连等公交的力气都没有,又舍不得打出租车,在路边拦一辆载客的人力三轮车。
大下午的,人本来就昏昏欲睡,加上三轮车一路晃,他眼皮子都快跟着闭上,到店门口一激灵,跳下车付钱。
师傅这一出门就是小一月,再见面还怪亲热的。俩徒弟很有眼力见,一左一右围过来帮忙给他拿东西。
周维方甩甩手,路过张宏民的时候拍一下他的肩,说:“吃点我带回来的这个饼,今天你们最后辛苦一点,我先去洗个澡。”
大夏天的坐火车,那味道已经熏了他好久,迫不及待先把自己拾掇干净,就拎着特产出门了。
按路线,他先到两个姐姐的摊子上转一圈,给她们留下些特产,说:“不多,我一个人实在拿不回来。”
其实京市只要肯花钱,什么都能买到,但心意也是值钱的。周玉瑶:“我们自家人无所谓,你好好谢谢罗卜才是。”
周维方点头表示知道,看她们在忙活说:“我还得家去一趟,走啦。”
也没人有空管他走不走,他径自骑上车到家。
于水兰院子门口跟街坊邻居闲磕牙,看到小儿子也是高兴的,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维方说刚到,看她起身走路的样子好许多:“脚好点了?”
于水兰:“早好了。”
她关心两句,进屋之后又忍不住打听:“都说你去南边挣大钱?”
周维方含糊打发,把带回来的东西给她,也没略坐一坐,就去罗家所在的院子里。
这个点,家里就刘银凤一个人在电视,听见叫门回头看:“哟,三方回来啦。”
周维方跟长辈问好,寒暄两句后假装不经意:“就您在啊?”
那点心眼,在大人面前管什么用。
刘银凤周全他的委婉,说:“罗鸿在上班,雁雁出门做作业去了。”
家里没人,另一边地方的概率就更大。
周维方把人情走完,最后到发小店里,没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无声叹口气。
罗鸿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客人,抬头看是他惊讶道:“这就回来啦?”
周维方把手上的所有东西放桌上:“你这什么语气,我可是来准备请你吃顿好的。”
拉倒吧,也不知道是请谁的。
罗鸿翻个白眼:“我要是说她晚上不会来呢。”
周维方:“那我也得在你这睡会。”
他实在有些撑不住,往躺椅上一歪,连罗鸿骂他都没反应。
把罗鸿吓一跳,过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看他还有没有呼吸,研究一会发现人应该还活着,接着敲敲打打干活。
声音再大,周维方都没听见,睡得那叫一个安稳。连心上人来了他都没醒,乍一看叫人疑心。
罗雁今天还是满大街地搜集资料,被晒得有些头昏眼花,就近打算来哥哥的店里吹吹风扇整理一下今天的内容,冷不丁看到躺椅上的人还以为自己眼花,愣愣地眨眨眼。
罗鸿有些看不过眼,扳手在地上敲一下提醒:“回神了。”
好大一声,罗雁向来一惊一乍,抖一下说:“你吓死我了。”
又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罗鸿:“个把小时吧,估计是刚下火车。”
怪不得在这就睡着了,罗雁轻手轻脚,看桌上有荔枝,奇怪道:“怎么会是五颗。”
她倒不是嫌少,只是觉得数字有点奇怪,因为一般大家都会凑个双数,尤其是再加一个就能变成六的情况下。
罗鸿方才也没仔细看发小都拎了点啥,这会腾出手凑过来看一眼,说:“你都吃了吧,我看这快坏了。”
虽然知道哥哥是愿意把好吃的都先让给自己,但这话听着也太不对劲。
罗雁:“快坏了还叫我吃。”
这丫头,怎么还不识好歹。
罗鸿脏兮兮的手在她面前晃两下:“别找揍。”
罗雁生怕被他不小心扫到,脖子往后一仰躲,不见外地看还有些什么吃的,洗洗手坐下来剥荔枝。
兴许是火车太慢,其实周维方千里迢迢带回来的反而没有空运到京市的鲜甜。
不过罗雁吃着觉得味道也不错,看着最后一个说:“哥,你尝尝呗。”
干活的罗鸿略带点阴阳怪气:“这一看就是给您准备的,我不吃。”
罗雁没好气:“明儿我专门去给你买三斤,吃不完你给我等着。”
罗鸿:“行啊,不买不是好样的。”
兄妹俩拌嘴几句,瞥到周维方好像有醒的意思不说话了。
不过他兴许是太困,眉头微动却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