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诸如讨价还价,和工人们吵架, 拉电线办施工证等需要走关系拉交情的,到她这里都剩下办好了这个结果。
以至于隔天吃早饭的时候父母说起要挑个搬家的黄道吉日,她都惊讶道:“这就能搬了?”
刘银凤:“也就月底的事, 总得选个好日子。”
罗雁对老黄历更没什么研究了,从包子里掐出一点馅给黄来顺吃,一边问:“那能挑到星期天吗?”
刘银凤:“肯定能, 怎么着一家人都得在。”
罗雁倒觉得有点难,说:“没事, 我也可以请假。”
这孩子, 几时请过假。
刘银凤:“且得通风呢,不着急。”
罗雁看哥哥一眼:“我着急, 他晚上打呼。”
兄妹俩现在的房间中间只有一块薄薄的木板, 隔音这种东西当然是不存在的,但这回装修新家,父母觉得孩子都大了,以后结婚哪怕搬出去,说不好是小两口一起回来, 特地在中间砌一堵墙。
罗鸿捏捏自己的鼻子:“我打呼的次数还没有你说梦话的时候多。”
罗雁自己是不清楚的,但据说她确实从小就有这个毛病, 睡觉的时候会含糊不清地嚷嚷。
从前破四旧,刘银凤顶多在院里给客厅里姑娘喊喊魂,不过现在很多东西又都讲究起来,她道:“咱这次好好拜拜床头娘娘,一准保佑。”
罗雁怎么记得:“我听说只有那种小孩夜里老睡不好才拜的。”
欸, 罗鸿插一句:“你这不就算是了吗。”
罗雁掷地有声:“我二十一了!”
罗鸿:“我还二十四呢,就你年纪大。”
二十出头,算什么年纪大。
仔细想想真是好时候啊,刘银凤莫名地看看自己的手,说:“雁雁再不走要迟到了。”
罗雁给哥哥一拳才蹦蹦跳跳走的,罗鸿早上要在新家干点活,快到午饭的点才拎着妈妈做的饭去开店。
罗雁放学一来就能吃上,跟哥哥分享学校里好玩的事:“布告栏又贴了新的打油诗,吵得好热闹。”
就一个舞会,值当这么闹吗?
罗鸿:“你之前不是也去,没投个赞成票。”
市里原来是有四个舞厅的,但之前只开放给华侨和外宾,去年开始慢慢解除限制,高考后罗雁让哥哥带自己去过一次,想看看是什么样的。
可那地方是跳交谊舞的,灯光极暗,渲染出无数的暧昧气息,兄妹俩在里头坐了两分钟就浑身刺挠,立刻落荒而逃。
罗雁现在一回忆,汗毛都竖起来,摸着手臂:“我那是好奇,没见过才想去的。”
罗鸿冷笑:“你的好奇心值十块钱呢。”
一个人的门票就要五块,进去几分钟都是这么个价。
罗雁心虚笑笑,眼睛悄悄地动动,转移话题:“今天又降温了,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十一月初的京市,已经能闻到冬天的味道,她前天都把围巾翻出来洗一洗晒一晒,做好充足的准备。
罗鸿也知道,说:“以为都跟你似的。”
这人,好赖话都不会听。
罗雁哼两声表达自己的不满,发现哥哥盯着外面的大马路似笑非笑的样子回头看。
周维方把手上的饭盒举高一些说:“看来我来晚了。”
他带的是三个人的份,一摆上就显得太多。
罗鸿倒是不客气,说:“放着又不会坏,热热我晚上还能吃。”
妹妹一直觉得热过的饭菜里就是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每次都是硬着头皮吃的,倒是他年夜饭好歹能热到初三才吃不下。
他这么自觉主动,罗雁笑嘻嘻:“我给你多带一个馒头配菜吃。”
抠搜的,就一个。
罗鸿懒得理她,搬着自己的小板凳在门口边吃饭边晒太阳。
中午这日头倒是挺好的,不像坐在店里都凉飕飕的。
周维方问:“你要不要晒晒,暖和暖和。”
罗雁微微摇头,问他:“今天怎么有空?”
周维方:“早上去圆明园办点事,本来以为会拖得晚一点,没想到还挺快的。”
怎么跑那么远去了,罗雁:“什么事啊?”
周维方:“不是要重修嘛,里面住的人都要迁出,原来种的树啊草啊不都得挪嘛。有一片小核桃林,老陈想要树,托我去问问。”
老陈是给他店里供核桃的人,老实巴交的性子,怕自己谈得不好,来送货的时候专门提过。
迁出?罗雁咂舌:“那得是多大的工程。”
这座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皇家园林已经变为废墟很久,里面除了几个小厂,还有几千人在居住,大部分地方都改为耕地,养猪的养鸡的养鸭的都有,哪是说搬走就能搬的。
周维方小时候常在福海里游泳,在芦苇荡里摸鸟蛋。他道:“现在已经恢复一小部分了,干得热火朝天的,但肯定没那么快,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