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罗家是搬到哪个院子,看快到地方说:“门锁了吗?”
罗鸿:“踢开就行,但是你小心点,黄来顺在里头呢。”
家里搬搬抬抬的,就先给它挪这儿来了。
又让踢又让小心,周维方没敢使太大劲,只能用膝盖顶开一点门缝。
黄来顺就一直在门边儿待着,发现进来的是个脸生的人赶紧躲到角落的窝里。
这怂狗,罗鸿说它:“有点出息吧你。”
黄来顺听见这声才走出来,在“新人”的脚边闻闻味道。
周维方一抬脚都怕踩到它,只好走得小心翼翼。两个人把沙发先放院子里,虚掩上门又回旧屋搬下一样。
一整个早上的时间,他俩来来回回地跑,也只够把客厅里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清空,累得坐在地上喘粗气。
刘银凤见状:“他爸,快吃午饭了,你去买几个好菜回来。”
罗新民手脚不便,搬搬抬抬的时候反而帮不上太多忙。
他干的都是些轻省一些的活计,这会单手拎着筐说:“行,你把屋里的箱子先挪出来当桌子。”
刘银凤也是有一把子好力气的,哼哧哼哧往外推。
周维方哪能坐着看,撑着发小站起来:“婶儿,我来。”
刘银凤:“不用不用,你歇一会。”
越说不用,周维方越要干,恨不得在脑门上刻着“我很有劲”几个字。
这孩子,刘银凤说他:“婶儿不是那种客套人,使唤你有什么好客气的,让你歇你就歇。”
周维方连忙说:“没错没错,尽管使唤我。”
行啦,就数他殷勤。
罗鸿拽他一下:“消停点,下午活儿多着呢。”
周维方顺势往地上一坐,悄悄地捏捏腿。
罗鸿也没戳穿他,但有意无意地提起:“早知道不给罗雁报销五块钱,她什么力气都没出,光享福了。”
刘银凤接一句:“你惯的呗,叫她来下苦你舍得?”
罗鸿平常当然不会说什么舍不舍得话,还不够起鸡皮疙瘩的,但他今天话里有话:“难道您舍得?我看这丫头就是一辈子享福的命。”
周维方知道他们母子一搭一唱是说给自己听的,不敢怠慢:“那肯定的,将来自有人给她出力气。”
将来不将来的,几十年的事情谁说得准。
刘银凤只看他现在的态度,心想还算过得去吧。
三个人说话间,罗新民拎着筐进院门。
大家将就着吃一顿午饭,稍微喘口气继续搬。
下午来帮忙的邻居多,事情轻松不少。
罗雁吃过午饭剪完头发到家一看,想给哥哥他们搭把手还被“嫌弃”。
罗鸿:“边儿呆着去。”
周维方:“没事,你当心别磕着。”
但刘银凤有活安排给女儿,小声说:“你先去买些熟食,肉多多的,称上个十斤八斤也没事,回来再去打四个热两个凉。”
晚上肯定是要留人吃饭的,罗雁揣着钱和饭盒就往外走。
周维方只是一错眼就找不见她,左右张望着,手上一个没使劲,重量都往罗鸿身上压。
罗鸿没好气:“回魂了!”
周维方往上一掂量,边走边说:“这箱子够沉的。”
罗鸿:“全是罗雁的书,能不沉吗?”
这么一大箱子书,不得看到地老天荒去。周维方刚收到的那两本到现在都还没空翻几页,心想:今天应该不至于问我的进度。
他道:“这是知识的重量。”
罗鸿骂他净说狗屁话,刚腾出功夫就踹他。
罗新民在新家拾掇东西,见状居然觉得有丝熟悉。他想半天才反应过来:一双儿女平常就是这样打来打去的。
差别是周维方现在有所顾忌,只能在出院门后才锁住发小的脖子作为回击。
你蹬我,我捶你。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到旧家院门口罗鸿挑衅:“接着打。”
周维方朝他竖中指:“你给我等着。”
罗鸿无赖地耸耸肩,率先朝里走。
这眼看也差不多了,刘银凤打发儿子:“你跟三方到街道去借桌椅,再带两筐啤酒几瓶汽水,晚上在旧家吃。”
这年头谁家办事都会去街道借点桌椅板凳。
罗鸿跟周维方刚在客厅把桌子支起来,罗雁就奉命而归。
妹妹把东西一放就要走,罗鸿喊住她:“你干嘛去,急哄哄的。”
罗雁回他:“边儿呆着去。”
说完就走,连对象也不看。
这丫头,真是一等一的记仇。
罗鸿不由得道:“你等着吧,将来你要是开罪她一次,半年都没好果子吃。”
这种将来,对周维方而言简直美好,一听居然笑出声。
罗鸿心想这些处对象的人就是魔怔,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病得不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