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拉娜看起来不怎么高兴,还是对阿伊莎道:“出来踢球了。”
“我——”
“我们刚才还绕到你家去敲门,原来你在这儿。”布拉克用足球砸了一下铁质雕花侧门,“出来呀,就差你了。”
泽琳笑容褪去,手指揉搓着垫子上的布料,朝阿伊莎挤出一个理解的笑容,轻声说:“快去吧。”
阿伊莎咬着下唇,目光在那双黯淡下去的琥珀色眸子和窗外的嬉闹声中间游移。
最后还是在拉娜和另一个女孩的催促下拿起自己的包。
“我过几天再来。”阿伊莎小声道,几乎不敢看泽琳的眼睛,“到时候给你带刚出炉的芝麻圈面包。”
“好。”泽琳点点头,“我等你。”
阿伊莎飞也似地出了房间,从后院奔向“大部队”。
迟迟没有跟过去,而是留在房间里看泽琳的神情。
对方没有看她,而是目送着阿伊莎和几个孩子追着球吵吵嚷嚷地离开侯赛因街。
良久,窗外变得安静,她的目光也没收回来。
迟迟跳到飘窗上,担心地舔了舔泽琳的手背,对方这才收回视线,轻轻抚摸着她的毛发。
“要是我能健康起来就好了……”
不用再呆在室内,不用吃药打针住院,也不用吃清淡的营养餐,而是能像健康的孩子一样出门,跟阿伊莎一起去想去的地方,吃想吃的东西,交更多朋友。
原本其乐融融的房间,随着阿伊莎的离开也一下子冷却下来,留下一片落寞。
迟迟在这边陪伴泽琳,阿伊莎那边也玩得心不在焉,失误了好几次。
她能注意到拉娜等人欲言又止了几次,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也没提刚才在泽琳家窗户前看到她的事。
没有想象中的“拷问”,好歹让阿伊莎松了口气。
她觉得拉娜他们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跟泽琳成为朋友这件事,只是需要找个机会解开误会,调和一下关系。
至于怎么调和,阿伊莎还暂时没想好。
要是泽琳能重新回学校上学就好了,到时候每天朝夕相处,她肯定会让班里其他人重新认识泽琳的。
但是对方的病——
阿伊莎草草踢了几轮,坠在队伍后面跟其他人一起往回走,踢开脚下的石头,在脑子里胡思乱想。
想来想去也没有好的办法,她满脑子都只有去寺庙里帮对方祈福这件事。
还有恶魔之眼,如果这个古老的传说真的能带来好运的话,那泽琳就是最需要它的人。
她需要五百里拉买下恶魔之眼,送给对方当守护符。
一周过去,这几天迟迟没去别的地方,而是在泽琳家的后院陪小姑娘一起玩。
除了阿伊莎,对方几乎没有同龄朋友,看着对方每天都不顾保姆反对偷偷打开窗户等人,迟迟心里也不是滋味。
对方身体又不好,眼下步入深秋,开窗吹冷风容易着凉,没两天就发了高烧。
迟迟急得团团转,又无计可施,只能看着家庭医生天天来给泽琳挂水。
好在只是风寒感冒,打了几天吊瓶烧就退了,但泽琳咳嗽得比以前更加频繁,有时候咳得胸闷气短,医生严禁她再吃任何刺激性的食物,包括一切甜点。
迟迟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阿伊莎,但阿伊莎也忙得很。
学校的话剧表演快要开始了,排练如火如荼地进行,阿伊莎放学后的课余时间也被压缩,根本抽不出时间去找泽琳。
她暗自期盼着表演快点结束,好让自己尽快解放。
等到周五纪念日过完,表演结束,周六一大早阿伊莎没去集市,而是去泽琳家找对方,却得到了对方去医院治疗,下周才回来的消息。
阿伊莎失望地从后院离开,在院子角落的石头花盘里看到了熟悉的花色。
“小猫。”
阿伊莎伸出手来,让对方跳到自己怀里:“你一直在这里陪泽琳吗?”
迟迟点了点头。
“她最近身体怎么样?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看纪念日游行吗?”
迟迟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医生都没有办法的话,那就只能靠信仰了,阿伊莎坚定地带着小猫朝苏莱曼尼耶寺庙跑去。
传说在寺庙中央穹顶下面的一个角落,被人刻下了神秘的符号,只要站在正下方低声许愿,愿望就能直达真主。
迟迟在庭院外朝里看去。
阿伊莎独自站在穹顶下方的吊灯底下,她精心找了吊灯的位置,跟好几个过来祈福的人问了神秘符号的具体方位,才双手交叠,按在胸口。
阳光透过高悬的数百个窗户照进来,阿伊莎的身影被宏伟的空间衬托得格外渺小。
她学着信徒的样子闭上眼睛,紧紧按住心口,在心里默念自己的愿望。
“真主安拉,希望您能让我的朋友泽琳尽快好起来,免受疾病困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