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用热毛巾敷一下。
就这么干。
海风不疾不徐地吹着他们,不凉,很温暖。
靳雪至趴在他头顶,慢慢眯起雪亮的灰眼?睛,小猫胡子轻轻抖动,耳朵尖在暮色里轻颤。
“好?看吧?”迟灼用气声说?,实在不想?打破这点难得的安稳气氛,“就说?你该多?出来透透气。”
他们已经到了海岛,但很不巧——也没?什?么不巧的,迟灼就知道,总这样?——那些该死的政客毫无征兆地把选举日期提前了。
这几天靳雪至忙得猫毛乱飞。
迟灼实在不忍心看小猫尾巴变秃,解下围裙,放下刚熬好?的金枪鱼奶油浓汤,毛遂自荐,自告奋勇给靳雪至当?起了贴身秘书。
他们就这样?没?日没?夜亲密无间地在一起整整七天……话说?回来。
迟灼停下想?了想?。
正常情况下,“没?日没?夜”、“亲密无间”的语境是这个吗?
他不太确定了,不过当?然这绝不代表他有什?么意见,迟灼完全没?意见。
这样?也挺好?。
当?然挺好?。
迟灼太满意了,满意得动不动就要?掐自己一把防止是做梦,开玩笑,五年,整整五年他在每个深夜祈祷这种日子——二?十四?小时和靳雪至腻在一起。
他的靳雪至,他的好?阿雪,终于他们又能重新放肆地待在一起,再也无所顾忌。
像在那辆旧二?手车里一样?。
不,比那还?要?好?。
他们复婚了,度蜜月,形影不离。
他和靳雪至黏在一起,替靳雪至把所有要?干的事统统干完。
靳雪至看资料的时候枕着他的肩膀、做策划案的时候压着他的胳膊,思考的时候晃尾巴,趴在他的腿上发呆,被他抱起来喂一点香炸小鱼干。
在有点降温的半夜,一点也不客气地霸占他刚暖好?的被窝。
或者别的随便什?么地方……宅过头的靳检察官终于肯接受了他的建议,于是他们没?羞没?臊,到处缠绵。
在椰影婆娑、日光灿烂的白沙滩上。
迟灼拿着小树杈,正襟危坐,在靳雪至的监督下边写边汇报他自己分析的选民数据,靳雪至猫用尾巴给他在沙子上画支持率曲线。
他努力听课,边听边记,汇报到最精妙得意的地方,肩膀忽然一沉,他的检察官猫抓着他的t恤爬到他背上,冰凉柔软的猫爪拍他的左脸。
十只青壳蟹正排着队整齐有序通过沙滩。
“阿雪!”迟灼手忙脚乱收起笔记本,“我去拿网兜,你盯梢,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话还?没?完,靳雪至已经蹬着他的肩膀发起冲锋。
于是他们一起大战十只看起来就美味、非常适合烤着吃的螃蟹。
大获全胜。
等?回了沙滩上,折线图早被海水吞没?,那必然是迟灼的责任,他选地方的时候忽略了涨潮——鼻尖沾着细沙的靳雪至猫昂首挺胸。
……
他们还?在吊床上一起看这次的电视竞选演讲。
过分无聊,迟灼不小心睡着了。
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靳雪至猫正目光如炬、全神贯注地坐在他胸口。
迟灼睁开眼?睛,有点震撼地看着他的猫用尾巴卷着钢笔,在草纸上狂记对手的漏洞,并大声喵喵叫着毫不留情地刻薄讥讽。
第二?次迟灼醒过来是因为手痒。
靳大检察官被那些满嘴谎话的虚伪竞选承诺气得要?命。他的手成了磨牙棒,尖尖的小虎牙留下一大堆浅浅的牙印,他试图当?个和事佬哄哄他气成蒲公英的猫,眼?前一黑,被一屁股坐在了脸上。
迟灼在温暖的黑暗里眨眼?,摸索着给靳雪至猫顺毛,直到他的猫稍微消气,不高兴地咪呜咪呜,窝回他的胳膊里继续看那些无止无休的谎话。
第三次靳雪至在他怀里睡成了一团。
毛绒绒的一团。
他四?仰八叉,猫也四?仰八叉。
平板朝下倒扣着掉在地上……迟灼迷迷糊糊,想?了一会儿要?不要?爬下吊床去捡,刚动了一下,就被睡得正香的靳雪至抱住脑袋。
他的猫绑架了他,胸腔里发出小摩托车的声音,带着奶油海盐味儿的毛绒绒热乎乎蹭他的下巴……迟灼立刻就幸福地昏过去了。
……
他们在暴雨天的小木屋里狂敲键盘。
那是最爽的,救命。
没?人知道那有多?刺激——临海的台风可不是开玩笑,雷鸣电闪,暴雨如注,发疯的狂风好?像随时能拔走他们的庇护所。
当?然不可能。
他们的小木屋暖意融融。
风撕扯门,雨把窗户砸得噼里啪啦,闪电把天空撕得白亮。
迟灼就盘着腿,坐在厚实的彩色手编地毯上,靳雪至就窝在他用腿搭出的窝里——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