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点年轻人的不怕事:“放心吧哥,我肯定好好读书,绝对不给你丢脸。”
晚上,教堂山的空气褪去了白天的燥热,夜色安静得连树叶的轻响都听得见。姜其然开着车,带着周越去了城里那家上海菜馆 red lot。
他们要了几道家常菜,又加了瓶冰啤酒,等菜的间隙,姜其然支着胳膊,和周越聊起学校的事、社团的事,还顺便八卦了几句同学之间的趣事。
饭后,姜其然带着周越在学校附近转了几条街,街道两旁是低矮的红砖楼,窗台上挂着泛旧的白色纱帘,路灯昏黄,行人稀稀落落。
大多数店铺早早落了门,只剩虫鸣在夜色里起伏,把整条街衬得更静。
“还真是……挺村的哈。”周越打量四周,语气半是感慨半是调侃,“上回来还是两年前,我还以为现在能好点。”
姜其然闻言,白了他一眼:“哥,你知道你这句话有多欠吗?”
“怎么?”周越笑着看他。
“你从北京飞纽约,从一个国际一线大都市跳到另一个,根本不懂我们这些在大农村里熬四年人的苦。”
他说着抬手指了指前方,“这条街我第一年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别看白天挺热闹,晚上真没啥干的。想看个电影得提前查时间表,晚了就只能回宿舍搓火锅、写论文。”
周越轻咳一声:“这不是妈不想让你卷高考嘛。”
姜其然耸耸肩,语气倒挺随意:“这路是我自己选的,所以现在不是来找你了嘛——进城进城,改命改命。”
“那你不憋坏了?”周越侧头看他。
“也没,偶尔回国透透气。”姜其然顿了顿,又笑着补了一句,“不过也好,至少这地方安静,能让人静下心来想点事。”
周越听着,没有立刻接话,只是点了点头,眼神若有所思。
教堂山的夜空很干净,星空和银河看得很清楚,这是在大城市里很难看到的。
那种远离喧嚣的沉静气息,让他一时间也有点恍惚,仿佛回到了自己刚成年、还相信努力就能换来答案的那几年。
周越的步子放慢了些,目光不经意地飘向街对面,那是一家关了灯的咖啡馆,玻璃上还贴着促销海报,颜色被阳光晒得有些发白。
他记得两年前来这儿时,曾在这里坐了一下午,电脑和文件摊满一桌,外面的雨一场接一场,直到姜其然打电话喊他去吃饭,他才回过神。
“静下心来想事啊……”他低低重复了一句。
姜其然没注意他这点情绪,还在兴致勃勃地带路,“前面拐过去有家酒吧,算是这里唯一能熬夜的地方。不过别抱太大期待,连调酒都是校友兼职调的,偶尔会踩雷。”
“行。”周越笑了一下,笑意不深,却跟着往那边走。
夜风从街口拂来,带着夏天特有的潮意,和不远处酒吧传出的微弱鼓点声,像是慢慢推着他往某个不确定的方向去。
酒吧在一栋翻新的老仓库里,门口立着一块手绘的木牌,上面写着今天的特价鸡尾酒名,粉笔字被夜风吹得有些模糊。
吧台不大,摆满了各色酒瓶,角落的舞台上有个留着胡子的黑人弹着吉他,声音慵懒沙哑,唱的是老歌。几张高脚桌零散地坐着人,都是熟客模样,彼此打着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