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里有犹豫,也有一种从未在周越身上出现过的,带着试探的无措。
郑晓天听着,挑眉看了他一眼,嘴角慢慢扬起,意里既有调侃也带着几分笃定:“能怎么办?你要是真觉得是这个人,就是她了,死缠烂打,死皮赖脸,死都要追回来。”
周越没立刻回应,手指在栏杆上轻轻敲了两下,像是在衡量郑晓天那句话的分量。
夜色深处的灯火依旧在闪烁,远处的车流像一条不断涌动的河,声浪隐约传来,又被高楼挡在城市的另一端。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带着一种冷冽的决心:“死皮赖脸……我行。”
郑晓天看着他,挑了挑眉:“我就怕你连试都不敢试。”
周越抬眼望向他,眼神沉下去,像是终于把所有的犹豫与退缩压进最深处,只留下锋利的轮廓:“试不试,你很快就知道了。”
郑晓天叼着烟,似笑非笑地偏头看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揶揄、一丝不确定,还有一丝压低的认真:“……欸,咱俩说的是一个人吧?”
周越终于笑了,像一层覆在心头的冰忽然融开了。他没抬头,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应该是。”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一出声,就把那个人的名字也从喉咙里泄出来了。
郑晓天“啧”了一声,咧嘴笑了,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小子,真行,装了这么久,原来一直是她啊。”
周越没否认,只是抬眼看向远方。城市灯火依旧热闹,霓虹像是和他无关的梦,可此刻,他终于能坦然面对那梦的名字。
然后,郑晓天笑容一转,眼角一挑,语气忽然变得半真半假:“不过……”他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得贼兮兮:“我求你个事儿。”
周越看了他一眼,眉梢轻轻挑起。
郑晓天低声凑近,满脸无奈地压低声音:“拜托了,千万,千万别告诉夏知遥,是我带你来这儿的。”
他自己忍不住先笑出声来,声音压着却依旧透着无奈:“她要是知道了,非撕了我不可。上次陪你们做路演,她看女工作人员裙子太短,我硬是被她黑脸了一下午。”
周越听着这话,眉头微动,眼神中终于有一丝松动,嘴角抿了抿,勾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意。
郑晓天耸耸肩,笑得更随意了些:“我知道你想啥呢,我刚才真的啥也没干,跟人聊了两句,没意思就让人家回去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认真地自嘲:“老了,真是玩不动了,还是回去好好睡觉重要,别把自己折腾坏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又不动声色地化解了场上的一点沉重,像是把自己也从这一场情绪旋涡中抽身出来。
周越神情依旧平静,眼神却更沉了些,郑晓天的话让他突然有种恍惚的错觉—,他一直以为“清醒”是必须的,可此刻才意识到,有时候“糊涂”才是另一种保护。
他羡慕郑晓天那种轻巧的抽身能力,说走就走,说睡就睡,说没意思就放下。
郑晓天笑容回到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知道就好,哥们,咱俩今天就聊到这儿。明儿又是新的一天。”
他眨了眨眼,调侃着一口干了酒:“不过,要是哪天你真撑不住了,来找我,我不介意继续当你这‘老朋友’,随时带你放松放松。”他说得吊儿郎当,却没一个字是玩笑。
周越望着他,点了点头。
郑晓天回到房间,轻轻带上门,整个人靠在墙上,像是刚从风口浪尖上脱身,终于找回片刻喘息。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脑袋轻轻磕在墙面上,低声嘟囔:“操……刚才那样可真吓人。”
说完,他突然笑了一声,那笑里没什么愉悦,反倒带着一点虚脱般的疲惫。
“要是让他知道我亲过夏知遥……”他顿了顿,轻轻摇头,“他得弄死我。”
话音落地,他又笑了,笑得无声,甚至带着点自嘲,像是终于把一个压在心头的秘密说出口,反而更空了。
第二天早上。
会议室门被推开的一瞬,周越走进来,阳光从他身后洒进来,将他的轮廓拉得修长而明亮。
他换了身浅灰色西装,整个人神清气爽,像是彻夜未眠的情绪在一夜之间被彻底掩埋,连眼镜后的那双眼都显得温润了许多。
“夏总,早。”他声音低缓,语气里竟透着几分温和与随意。
夏知遥愣了一下,手指停在笔记本上,抬眼看向他,她本以为昨天的争执早已将彼此烧得无话可说,没想到他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甚至还笑了。
“……早。”她顿了顿,神色克制,语气平稳得一丝不苟。
周越坐下来的时候,还体贴地帮她把桌上的资料理顺,顺手拿过遥控笔递给她,眼神温和,动作流畅,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别扭或冷淡。
夏知遥微微低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拂过纸页,眼神闪了一下,终究还是接了过来。
整个上午,周越不仅在项目讨论中全程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