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全世界都可以暂停,只为了陪一个人一点一滴凑成一个家的时刻,他从未拥有过,也从未给予过谁。
那不是嫉妒,也不是羡慕,郑晓天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却只感觉到胸口有一瞬的发紧。
“晓天?郑晓天?郑总?”夏知遥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她转过头,眉眼间带着点疑惑:“你看,白色和原木色的哪个好?你不是一直自诩品味无敌嘛?”
“啊?”郑晓天愣了一下,“合适啊,挺好的。”他随口答着,“你们俩这组合得挺完美的。”
夏知遥被他逗得一笑,眼神却带了点无奈:“我问你颜色呢,又不是问你情感分析。”
她说着,弯腰拿起那块木纹样板,“我还是觉得原木色更温柔一点。”
“原木温柔,白色干净。”郑晓天笑,“放客厅也都没什么问题。”
“那你选哪个?”她抬头问。
郑晓天对上她的眼,愣了半秒,笑意不深不浅地一顿,“我啊?”他耸耸肩,“我选——不容易脏的。”
夏知遥“噗”地笑出来,摇了摇头:“典型的懒人思维。”她转回去继续和周越讨论尺寸。
郑晓天没再说话,只靠在展示柜边,看着他们,那一瞬间,他觉得周围的喧闹声都模糊了,只剩下他们两人之间那种安静、笃定的默契。
灯光倾泻下来,落在她的发间,投出一圈淡淡的金色光晕,那一瞬间,她仿佛整个都在发光。
郑晓天靠在墙边,手插在裤兜里,视线有些飘,不远处的人群在缓缓流动:推着购物车的小情侣,女生踮脚往车里放东西,男生伸手接过;背着双肩包的高中生和父母,边走边讨论要买什么颜色的床单;还有年轻的父母,孩子闹着要去儿童区,被妈妈笑着按住。
每个人都在为某种具体的、琐碎的生活奔忙,郑晓天看着这些,忽然生出一种突兀、几乎荒谬的念头,如果此刻有人和他并肩走着,会是什么感觉?
不是那种酒吧里邂逅的、暧昧不明的陪伴,也不是那种天亮即散的关系,而是,真的有个人,和他一起推一辆购物车,在货架前停下来,讨论要不要买这个杯子、那个靠垫,争论一下颜色,最后笑着妥协。
就像拥有一段普通的、琐碎的、但真实的生活,他不自觉地掏出手机,他打开微信,习惯性地往下滑,头像一个个掠过。
有人还停留在旧日的暧昧里,对话框里是几个月前的“晚安”;有人早就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空白的聊天记录;还有人被他设为免打扰,连红点都不会再跳出来。
手指在某个名字上停了停,是个前阵子认识的姑娘,漂亮,聪明,说话也有趣,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滑了过去。
可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忽然停下了,他低头看着屏幕,看着那些头像、那些名字,突然笑了,笑里带着点讽刺,也带着说不出的疲惫,他把手机塞回口袋,用力按了按,像要把什么一并塞进去。
“看差不多了,转战下一块。”夏知遥从前台那边转过身,冲他招手,笑容明亮。
“来了。”他应了一声,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只是那笑意褪得很快,眨眼就散在空气里。
他跟了上去,步子迈得有点慢,走着走着,他想,也许自己是真的老了,或者,不是老,
只是心里那块一直空着的地方,今天突然被什么轻轻戳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那个空洞的存在,就像感觉到心跳一样,真实。
“你今儿怎么了?”周越问,声音平平的,“心不在焉的。”周越语气不带着那种让人无从敷衍的笃定,“是公司那边有事了?”
郑晓天轻笑了一声,摇摇头:“没事,昨天没睡好。”
周越“嗯”了一声,语气依旧不咸不淡:“你也注意点身体,别老熬夜,前两天你看起来就有点疲。”
郑晓天怔了怔,笑了笑:“行啊,连你都开始关心人了。”
“我一直会。”周越淡淡说着。
郑晓天吐槽:“对,都给夏知遥了是吧。”
周越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去扶住夏知遥手里的购物车:“行了,”他语气温和,“一会儿去餐区吃点东西再走。”
郑晓天伸了个夸张的懒腰,笑声散在风里,“吃什么宜家啊,都在这边了,吃点好的吧,一会结完账旁边有家西餐厅不错,跟我走。。”
才到结账区,夏知遥的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她掏出来,屏幕上“妈妈”两个字闪着亮光,心脏轻轻漏跳一拍。
“妈?”她接起电话,下意识地往旁边走了两步,声音柔了下来。
“你这放假也不回家,干什么去了?”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语调,温柔里带着一点不容置疑的亲昵。
夏知遥说:“我在宜家呢,买点新房子需要用的东西。”
“对了,你那新房不是装修完了吗?我还没去看过,要不我下午去看看?顺便帮你收拾收拾。”
夏知遥的脚步一顿,她能感觉到自己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