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看着,他没有任何办法,对她的安危视而不见,早在宁王抓到她的那一刻,便早已捏住了他的命。
随即,只见他忽而拼劲全身之力,终于让自己展露出一个最温和,最和善的浅笑,只朝着她缓缓道:“夫人,原谅我——”
话一落,陆绥安猛地一把拔出了手中的利箭。
对面的宁王见状兴奋的跳了起来,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由他亲手主宰掌控的这一幕,他无比亢奋,无比深情地欣赏着这一惊心动魄的杰作。
却不想,在陆绥安拔出箭的那同一时刻,与此同时,陆绥安另外一只手再度将袖口中的暗器射出,而同一时间,廉城骤然拔剑上前,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直令人措手不及。
廉城的骤然出马瞬间引起了宁王的警觉。
宁王的注意力全部被廉城吸引,等到他缓过神来时,已然为时已晚,已经迟了,陆绥安拼命射出的那枚暗器早已经直直刺入宁王的咽喉。
随着,宁王倒地的那一瞬间,远处的陆绥安亦在同一时刻噗哧一声,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与此同时,他胸口那支箭被骤然拔出后,胸前的鲜血像是喷泉似的,不断直直往外喷,射,一度喷洒到了半丈之外。
“陆绥安——“
沈安宁见状大喊一声,只猛地一路连跑带爬冲了过去。
不过百步的距离,竟觉得遥不可及。
沈安宁浑身发软,她一路跌跌撞撞,几经摔倒。
远处陆绥安仅仅靠着撑着那支箭,靠着最后一丝力量,最后一口气,死死撑着那支箭。
直到砰地一声,利箭终于支撑不住他全身的力量,骤然从中间断裂成了两截,陆绥安整个人直直朝下倒去,却在即将倒地的那一千钧一发之际,沈安宁终于赶到了,她只将陆绥安一把猛地抱住,用力的抱住,死死的抱住。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几乎从未主动抱过此人。
前世,她是不敢,是卑怯。
而这一世,她是不屑,是不愿。
没想到,她第一次主动抱他竟是在这个时候。
鲜血,糊满了陆绥安全身,全脸,他浑身上下竟无一处干净完好之处。
眼泪,糊满了沈安宁全眼,全脸,让她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看不见。
她抱着陆绥安,浑身一度发抖,一度战栗,她拼命抬手去擦拭他嘴角的血,想要看清楚他的脸,然而没想到越擦,他的脸上越脏,他嘴角溢出的鲜血越多。
血,瞬间沾满了她的手。
她第一次知道,血竟然是热的,是浓稠的。
沈安宁想要开口说话,可全身上下却一度抖动得厉害,喉咙被堵住了死的,竟哆哆嗦嗦挤不出半个字来,她只得拼命捧着他的脸,拼命摇头,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无助过。
而就在这时,陆绥安只忽然用力抬手,一把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只边吐血,边抓着她的手忽而断断续续开口,问道:“还……还怪……我么?“
话说陆绥安向来说一不二,中气十足。
他说话向来果决,何曾这般结结巴巴,这般艰难过。
这还是两世沈安宁第一次看到他虚弱到连句完整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沈安宁只拼命摇头。
她是怪他,但她不怪他,她不知道怪不怪他,她不知道该不该怪她。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她不愿看着他死。
她想开口,可不知怎么了,她浑身颤栗到一度失声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恍惚间,只见陆绥安带血的嘴角牵了牵,似乎笑了笑,又似乎想要抬手抚摸她,却最终滑落了下来,只不住眼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模样永远记在心里,许久许久,终于只又道:“是……是为夫没做好……”
沈安宁拼命捧着他的脸,猛地摇头,她哭着说,没有,他已经做得足够了,至少这辈子,他没有那么不好。
可是,她还未曾开口,便又见他猛地问道:“还……还……怨我么?”
“为夫,为夫是说,夫人,夫人可还再怨,那个……那个不知道……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了错事的……那个为夫么?”
话说,陆绥安话语不清的问着。
只是,问这话时,他的话语已经断断续续,声音气若游丝,令人听不真切。
仿佛是在问她,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可是,沈安宁在断断续续的话语里依然将这句话拼凑清楚了。
一时如遭雷击般,愣在当场。
陆绥安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做了错事的自己?
陆绥安是察觉到了什么么?
沈安宁一时愣在原地。
是啊,他是那么的敏锐,那么的聪慧,从她那些多的匪夷所思的行迹中,又怎么会猜测不到,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是那么的恨自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