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就倒在床上,嘴里喃喃一句“累死了”,很快便睡死过去。
程时栎想了想,还是在微信上给林连溪转了四千五,一千五就当下个月的房费,另外三千是押金。
看了一眼银行卡账户,前两个月发的工资没剩多少,第一个月因为没转正本来就不多,第二个月好歹发了基础工资,但另一部分的抽成奖金还被扣着,得到这个月月底才能到手。
不知不觉已经十号了,也不知道这脚明天会不会恢复,请假的这俩天全勤奖算是指望不上,月底辞职的话这个月的工资不知道能不能正常发放。
明面上也算是个正经会所,不至于拖欠工资吧。
打开微信,最上头置顶的是一个备注叫“陈清妍”的,程时栎数数时间,点开头像,给对方转了一万二过去,他仰头躺在床上,视线盯着银行卡里只剩零头的数字。
咚咚——屏幕上方接连跳出两条信息。
陈清妍:小乐,最近还好吗?
陈清妍:你在外头照顾好自己,津市最近一直在下雨,穿暖和点,别感冒了。
程时栎愣了一会儿,还是点开看了眼,回复了一个“嗯”字,回完又将手机丢在一边,用手臂捂住眼睛,挡住最后一点儿光线,黑暗之中,他的双眸渐渐失焦,胸口像是被堵住似的,呼出来气息愈发沉重。
蜷着身子一点点将自己卷成虾米状,程时栎脚上的伤,仿佛又有隐隐回痛之势。
两天后,程时栎的脚奇迹般地好了七八成,只要走路小心些,简单行走基本没多大问题,在会所里他们这些陪酒偶尔失踪个一两天,没人会放在心上,反正请假不请假,只要明面上不要太离谱,领班多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程时栎和丁文星不算太熟,但此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和其打交道,再三询问之后,丁文星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地说,“这里是包间,你确定要回普通包间送酒?”
“嗯。”程时栎点头,“我资历浅怕得罪人,之前在包间里还好有宁宁解围,不然不知道会惹什么祸。”
这显然是托词,包间抽成虽然高,客人开的酒也更贵,但对于他而言,稳妥起见还是待在下面更合适。
丁文星在eg干了五六年,经验老道,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程时栎这样端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赚钱的机会往往留给有准备的,在这儿混最忌讳自以为是高人一等,放不下尊严等于斩断自己的出路。
程时栎虽然有几分姿色,却没什么手段,这种悟性低的也没什么好教,不过丁文星并不打算对方走,陈哥安排来的人,要送走也得有由头,总不能让人觉得,是他丁文星没本事,压不住底下的小喽啰。
“一个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这不是全乱套了,你先在后勤组呆着,之后再说。”
程时栎皱了下眉,不让步,“星哥,我在这实在适应不了,下面缺人不是吗,你看——”
他的话说到一半,便被丁文星瞪了一眼,“教我做事儿?你是领班,还是我是领班?”
此时离七点还有半个小时,正是准备阶段,丁文星确实没空理会程时栎,有耐心说到这还是看在那位“黎总”面子,再多啰嗦几句,不保准他能忍住脾气不骂人。
林连溪这会儿刚好点完酒,来找丁文星签字,远远地听了三言两语,大概也懂程时栎的意思,适时当起“和事佬”,“星哥,小时他也是怕出问题到时候麻烦您嘛,这样吧,他来我这一组,我带着保证不出问题。”
说完林连溪赶紧拉过程时栎的手臂,一溜烟往备酒间走。
“是不是傻啊,往丁文星枪口上撞?反正你月底就要辞职,再忍耐几天呗,要是真遇上你那位黎总,我帮你顶着。”
林连溪拿餐布擦着玻璃杯,视线往程时栎脸上瞧,手里动作也没停,苦口婆心劝道:“还有啊,那四千五你自己收着,我也不差你那一点,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别有多少都往家里转,省着点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