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宵严的阴影落在他身上,梁宵严的腿就抵在他腿边,隔着一层布料他都能感觉到那贲张结实的肌肉,一瞬间的爆发力有多强多猛多让人死去活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既怕又想,好不容易见一面更不想惹哥哥生气,于是拿出小时候屡试不爽的杀手锏——
看哥哥一眼,试探着往前挪一点,再看一眼,再挪一点,见自己始终没被推开,才敢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抱住哥哥的腿,把柔软的脸贴上去,依赖地蹭了蹭。
“你不是别人,你是我哥。这也不是外面,这是我家。”
“再说了,人前教子,关门训妻。我做错了事,跪一跪怎么——唔!”
话没说完,梁宵严猛地掐住他脖子。
那只干惯了苦力的大手活像一把铁钳,带着厚厚一层硬茧卡住他的下巴,逼他抬头看向自己,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问:“人前教子,关门训妻。这两个哪个是你?”
“游弋,我们离婚一年了。”
“我说过你走了就别回来,我当这么多年从没养过你。”
游弋“啊”地痛叫出声,被掐得脸颊通红但一动不动,滚圆湿漉的眼睛仿佛听不懂人类语言的小狗,又乖又执拗地望着他。
“离婚了你就不是我哥了吗?我就不是你弟了吗?离婚可以把骨肉亲情都斩断吗?”
他握住哥哥掐着他的手,拉过来,拉到脸上,在掌心落下很虔诚的一个吻。
夜凉如水。
晚风从他们对视的眼睛里拂过。
干涸的泪好像两道流不出血的伤口,恨是爱增生的疤痕。
梁宵严看着自己捧在手心里二十多年的弟弟,看了很久很久,最后决然地松开手。
“离婚斩不断,总有能斩断的。”
“那件事你既然做了,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我都不要你了。”
第4章 你爱看我哭
他们彻底分开是在去年夏天。
雨水提前登岛,秋海棠还没来得及开放。
梁宵严和游弋结婚后的第二个月,刚度完蜜月回来,那一整个月枫岛都在下雨。
游弋上学早。
十七岁读大一,二十一岁和哥哥结婚时大学还没毕业。
辅导员只给了他半个月的婚假,他还没和哥哥热乎够呢就被叫回来苦哈哈地准备答辩。
梁宵严作为家长兼新婚丈夫,理所当然地要帮自家学术废物忙前忙后。
整理资料、做ppt、修改答辩稿,必要的时候还要充当答辩老师听他胡诌。
好在游弋学的轮船专业,而梁宵严掌管着枫岛西南海、后海、迷路海等90的港口和码头,剩下10是刚买下来送给弟弟的北海湾,勉强算专业对口。
虽说北海湾是给弟弟的,但他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小屁蛋子还撑不起这么大一摊家业,得哥哥帮忙操持,打理好了再移交到他手上。
梁宵严每天上午处理蜜月期积压的工作,下午着手北海湾码头的开发立项,晚上还要给弟弟改稿子做ppt,忙得脚不沾地,一分钟恨不得拆成八瓣使。
但不管多忙多累他都会抽出时间来陪游弋。
梁宵严的家庭观和婚姻观都很老派,对他来说陪伴是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
如果功成名就的代价是缺席弟弟的成长,那他从一开始就不会去挣这个钱。
没有哪个小孩子的心愿是爸爸妈妈变成有钱人,而不是爸爸妈妈陪在我身边。
每天晚饭的一个小时是他俩固定的约会时间,不管再紧急的工作都得往后延。
任谁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梁总,他要去接爱人放学。
可就这一小时游弋也能搞出花来。
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良好家教彬彬有礼的绅士外皮下,是个活泼开朗又欠兮兮的内胆,蜜罐里宠大的就不可能不淘气。
晚上六点一到,梁宵严把车停到实验楼下,刚降下车窗往外看。
一阵风“呼”一下从眼前刮过,脸上被不明生物飞快地啃了一口。
游弋踩着滑板冲到前面,转过身特酷地朝他敬了个礼:“哈喽帅哥,路过亲一口。”
梁宵严轻轻勾了下唇,看着他的眼神很宠也很珍爱。
就像在看自己养的宝贝小狗,嗖嗖疯跑着想去哪里玩,路上看到他,一个急刹扑过来舔他一下,舔完再嗖嗖嗖继续跑。
“别瞎亲,我结婚了。”他佯装动怒。
“那正好!”小狗一听这话更来劲儿,滑回来直接钻进车窗,“我们偷情!”
第二天不滑滑板了,改玩角色扮演。
穿个小熊维尼的玩偶服在街上发传单,还以为哥哥认不出来。
梁宵严在那站得好好的,他悄咪咪走过去。
偷瞄一眼,拿屁股撞人一下。
撞一下梁宵严就走远一点,走远一点他跟上去继续撞,还撩起玩偶服外面的红背心,夹着嗓子勾引:“帅哥等哪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