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的监庭司时,恐怕就已在太子的推手下化为一堆白骨了。
好在太子还留有后手,苏裴还记得消瘦的君主立在城墙之上眺望远方,风吹起他的早已不复乌亮的发丝,将他轻飘飘的声音也一并吹散,
“微稚不足为患,待我死后,将他困死在监庭司,他会自取灭亡的。”
事实也的确如太子所言,他死后,公主就对权力游戏失去了兴趣,与监庭司渐行渐远,甚至现在立了新太子,公主更是主动放权要与直属天子的监庭司划清界限,那么首当其冲要被舍弃的,自然就是她当年亲手送入监庭司的这枚棋子。
微稚杀性太重,公主此次下江南,整整三月不在京城,他就如脱缰的野马,屠尽周越一家七十二口性命,这骇人听闻的暴行,终于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昨日他和封度在驿站重逢,虽未说太多话,但封度也将京城最近的大事与他浅谈了一番,虽未直言,但言语间皆是微稚犯下大错,已被公主舍弃,镇抚司不会放弃这个重创监庭司的机会。
今日祖父又与他长谈,明确表明并不打算介入此事,更想借此知道公主是否当真要放权退隐幕后。
放眼朝野,无人助他。
“求您了公子……”
微稚还在哭求,苏裴默了许久,终于叹了声气,望向跪在原地,正紧张地望着自己的身影,道:
“……我不会为你求情。”
微稚眼中瞬间的光彩黯淡下去,如同燃尽的灰烬,但苏裴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猛地抬起了头。
“但我可以安排你与公主见上一面。至于结局如何,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公主向来心软,念及旧情。倘若微稚能把握住这唯一的机会,在楚必面前上演一出痛悔不已、甚至不惜自绝心脉以明志的戏码……凭借往昔的情分,若是侥幸活了下来,或许真能触动公主,舍弃一切,重归公主身侧,做一个单纯的奴仆。
只这步棋太险,赌注是自身的性命,微稚真能舍得,一步不慎就与公主天人永隔吗?
苏裴不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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