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男人肩头,为他亲手织一件毛衣。
八点半的时候,宁峥嵘真的困了,放下手里的书,还是问了一声:“你想去城北看看吗?我陪你。”
“想去,也不想去。”汤凤园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
但是他懂。
想去是担心儿子儿媳,不想去是看到祁家宗亲就恶心。
他笑着帮她拿开棒针和毛衣:“去吧,我陪你。”
“你不困吗?”汤凤园有点意外,这个家伙,七点那会儿就哈欠连天了。
宁峥嵘笑笑,从床头柜里拿了把钥匙给她:“博物院给我配的挎子。你不是会开吗?我坐着睡会儿。”
汤凤园惊呆了!
好家伙,可以啊!
虽然只是三个轮子的摩托,但也不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有的。
果然是高级别的艺术家,待遇就是不一样。
只是,车在哪儿呢?
宁峥嵘起身,开了窗,指了指院子里头。
汤凤园乐了,她今天下班直接去了后面院子里看孙子,晚饭也是在那边吃的,回来又黑灯瞎火的,还不知道院子里多了个东西。
赶紧拿出外套,老两口披上,一起去城北看看。
可别说,这挎子开起来就是拉风,骑车过去老远的一段路,开挎子过去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宁峥嵘就坐在右侧的边斗里面,睡得欢实。
春风送暖,星空辽阔,夜色中赶路的这对老夫妻,还真是别有一番安宁与和谐。
汤凤园安静地看着路,她没去祁家那边,直接把车停在了城北派出所门口。
到那的时候,正好赶上祁家众人在跟民警闹事。
这个说不至于,那个说没必要,翻来覆去就那些话,简而言之,不准上纲上线,快点放人,不然他们今天就不走了。
老张等人头痛不已,本打算喊汤凤园过来劝劝,考虑到两家的过节,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他们都是一个系统里的,谁不知道当年汤凤园和她孩子受的委屈?
人心都是肉长的,对于这个平时很少见面的同事,大家都抱了一份善心,一份怜悯。
所以祁家的人闹到现在了,也没有人真的去喊汤凤园过来平息事态。
现在汤凤园自己来了,还开了个特别拉风的挎子,祁家众人都傻眼了。
一个个瞪着斗鸡一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话都不会说了。
姚栀栀和祁长霄没在现场,两人站在斜对面的新华书店里面,隔岸观火。
这新华书店到了晚上是应该关门的,不过看店的员工叫张旺,是祁长霄的中学同学,毕业后分到了这边来,特地开了门,让两口子进来,免得打起来伤到他们。
这会儿正站在窗户前面,借着书架遮掩一二。
三个年轻人一早听见了挎子的轰鸣声,注意到了风风火火赶过来的汤凤园。
这会儿车上还下来一个斯斯文文穿着呢子大衣的中年男人,张旺立马意识到了什么,问道:“嘿,祁长霄,那就是你继父?”
“嗯。”祁长霄看到他妈妈不是一个人来的,不禁松了口气。
宁叔就是好啊,这么晚了也愿意陪着他妈妈,真是让人感动。
他妈妈会点头是迟早的事,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
他随手拿了一本书,给了钱,准备出去看看,万一动起手来,他可得保护好他妈妈。
姚栀栀也跟上,留下张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索性关了店门,也出去了。
汤凤园是来保护儿子儿媳的,不是来看祁家的人瞪眼睛的。
扫了一圈,没看到小两口,赶紧问了问老张:“看到我家两个孩子了吗?”
老张当然看到了,那会儿祁家的人正吵得厉害,他插不上话,越过人群,看到他侄子领了两个年轻人去了斜对面的新华书店。
他没有声张,是怕祁家的人厚颜无耻,找那个好不容易长大的病秧子求情,谁让病秧子的老丈人厉害呢。
这会儿汤凤园问起,他便指了指斜对面的书店。
汤凤园一扭头,便看到儿子儿媳从书店里推门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