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婴孩模样像极了无垢,不过个月大,不哭不闹,更胖得不得了,像小弥勒佛似的。
静漪抱着婴孩看一会儿,又望望坐在无垢身旁只管笑的孔远遒,笑道:“果然姐夫得了小贝贝,是从心里高兴。”她托着婴儿,不太敢乱动,连说话声都更轻了些。这白胖的婴孩肌肤吹弹可破,小手小脚柔软细嫩,仿佛刚发出的新芽,她唯恐自己控制不好力量,伤了他呢。
看她小心翼翼,几个大人,连保姆和使女都忍不住笑起来。
“若是儿子像他多些,还会更高兴的。”无垢斜了远遒一眼。远遒大笑。
雅媚笑道:“那不如再追生一个。这瓷娃娃似的宝贝,生足十二生肖都不嫌多呢。”
孔远遒笑道:“我倒是乐意……”
无垢狠狠地捶他,“合着不是你受苦?”
“可是你看,小贝贝一出生,你得了多少礼物?若生足十二生肖,你我二人将来养老无虞。”孔远遒开着玩笑说。
“你也不怕羞。从前活得滋润是靠父亲,如今动了老来靠儿子的心思了?”无垢笑着问。
远遒笑着,待反驳,正巧用人来叫他去接电话,他欠欠身,先离开了。
静漪逗弄着小贝贝。那胖婴儿抓着她的手指不放手,竟非常得有劲儿。她忍不住笑着跟他玩耍起来,雅媚看这胖婴孩儿,笑道:“到底是男孩子有力量。”
静漪看看无垢,“我看表姐夫的确是很喜欢的样子。”
“孔家就是重男轻女。远达远遥在国外求学,眼前就他一个,添了个孙子,老爷子一高兴,什么都允。单是给小贝贝的东西就有一些。他才能有多大,还不是先由我们管。这么下去,孔远遒真是要丧失斗志了。我才说他从前靠父母、将来靠儿子的话,虽是说笑,也未必不是点醒他。”无垢虽是笑着的,但态度却很是认真。她看了静漪和雅媚,微微一笑,“像我们虽是家庭主妇,都要找些事做呢——二嫂我是知道的,听说投资很有一手;我呢,早有心向二嫂讨教,只是这孩子占手,将来闲了,好好儿跟二嫂学习……”
雅媚听了,转脸对静漪道:“听见了?”
“关我什么事啊?”静漪反问。
“不关你事?”无垢笑问,“二嫂,她装糊涂呢,怎么治她?”
“回头让老七治她吧。”雅媚笑。
静漪鼓了腮。
无垢笑道:“小十你先好好儿习惯一下如何做人家太太好了。往下再做了母亲,有些事就不能不打算了。”
雅媚笑着把小贝贝抱过去,“无垢,你也太上进。远遒就很不错了,你还要他再有什么斗志?难不成要比孔伯父当年还要位高权重你才知足?”
无垢笑而不语。
静漪整理着衣裙,看一眼表姐的笑容,未免也暗叹。雅媚说得是不错的。三表姐向来斗志昂扬,这一样,她深愧不如。
无垢看了她,道:“二姐大概这两天也就到了。”
“她身子不方便,怎么好跑过来?”静漪皱眉。
“二姐可不像我。她竟然只有一点点妊娠反应。吃睡都好得不得了。她来信居然还说,要借机拿一下孕妇的款都没有机会。当真是让我好妒忌!不过看她这一胎怀得轻松,我将来倒也要好好疼这个孩子——太心疼妈妈了,不愧是我的好外甥。”无垢笑着说。
静漪笑。
不知不觉也有些感慨,从前,那无数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她和表姐们在一起,谈天说地,总不会说上这些的……
“小十,陶牧之有没有欺负你?”无垢看看雅媚,笑着问。
“看我做什么?老七敢欺负静漪,我也不饶他的。”雅媚把小贝贝放回摇篮里。
孔远遒夫妇作风洋派,孔家却是让媳妇守着华人传统坐月子的。百叶窗都没换,连起居室都关门闭窗,弄得密不透风,甚是闷热。此时屋顶吊扇也不开,雅媚只抱了婴孩不一会儿便出了汗。
静漪说:“没有啦。我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无垢一笑,说:“你哪是会欺负人的。别回头给吃得骨头都不剩才好。”虽是玩笑话,可讲得不算不认真了。
静漪听了,皱了下鼻子,没言语。
“瞧你说的这话。我们老七哪儿是那样的人。”雅媚微笑着说。
“二嫂你就护着自家人吧。陶七爷是什么脾气,我没见过,也颇听说过。”无垢同雅媚相熟,并不避讳什么,看孔远遒回来,笑微微地跟她们说下面已经预备好午餐了,才没再说什么,只是留意静漪的神情,一时却也看不出什么痕迹来,当着雅媚,又不便细问,暂且罢了。
静漪和雅媚在孔府用过午餐之后又盘桓一阵子,正聊得高兴,索雁临打电话来了。她们告辞去了之忱和雁临的宅邸。这一处原本是索幼安的私宅。雁临和之忱成婚之后,就搬进这里居住。静漪在家时听嫡母说过,程家在南京替他们置办了房产。不知为何他们竟没有搬过去。
索雁临见了静漪倒主动提及,因她是住惯了这里的,又觉得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