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遇白没?动,是?不敢动,他怕一靠前,自己就会被裴知凛弄死。
似乎洞察出?了他的心思,裴知凛舌头顶了顶上颚,用?还算温软的语气开腔:“不会弄你,上车。”
蔺遇白这才温温吞吞地?上了车。
裴知凛不仅开车稳,就连单车也骑得特?别稳,至少比蔺遇白要好很多。
但裴知凛不知道?要去何处,所以一路上是?蔺遇白在指引方向。
有时裴知凛会故意来个刹车,逼得蔺遇白上半身直接撞在了裴知凛的后背上。
两具身躯严丝合缝地?贴抵在一起。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蔺遇白气急败坏地?嚷道?。
“前面?刚刚走过几只?家鸡家鹅,我不想撞上它们。”
这个理由倒是?显得冠冕堂皇。
蔺遇白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为了避免再次因为刹车磕撞在裴知凛的后背,这一回,他紧紧搂住了裴知凛的腰。
裴知凛感受到了青年身上的甜软气息,薄唇轻轻抿了起来。
十?五分钟后,单车在一座三层宝塔前停驻了下来。
“这是?我们杉城的文?笔塔,”蔺遇白从单车上跳了下来,“我每年回到老家,都会来这里烧香。”
裴知凛看向了这座建筑。
寺塔孤峭地?矗立在矮山的山麓处,背景是?湛蓝高远的天穹和几缕叆叇薄云。塔身通体由青灰色的砖石砌成,历经风雨侵蚀,眼色沉黯,带着浓重的岁月的痕迹和历史感。塔共三层,呈八角形,飞檐翘角,每个檐角读挂着古老的铜铃,只?是?离得远,听?不到声响。
往上看去,塔尖如锥直指苍穹,在冬日疏朗的阳光之下,泛着一点冷硬的光泽。整座塔给人一种清瘦、古拙而沉默的印象,仿佛一位遗世独立的智者,静静地?俯瞰山麓下的村墟。
越靠近这座塔,越能明?晰地?感受到一种远离尘嚣的宁静,通往塔基的石阶蜿蜒而上,石缝里长满了枯黄的杂草。阶面?被无数足迹磨得很光滑。周遭是?寂静的松林,风过处,松涛阵阵,带来松针清苦的香气。
文?笔塔外香烟袅袅,有很多人在烧香,人潮络绎不绝。
走近塔前,一股混合着陈旧木石、香火的古旧气息扑面?而来。塔基周围有一圈石质栏杆,同样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两人先在外面?等候。
裴知凛问:“为何要带我来文?笔塔?”
蔺遇白答道?:“因为文?笔塔很灵。小时候考试前,我妈常带我来,都说?这里的文?笔塔很灵,只?要诚心许愿,神明?总会听?见的。”
一抹兴味浮掠过裴知凛的眉庭,他双手揣兜,问,“那你的愿望都实现了吗?”
蔺遇白弯了弯眉眼,慢条斯理地?将双手负在背后,道?:“许愿一事?,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人占五分,天也占五分。我一直都深深地?相信着,所以,我的愿望都实现了。”
裴知凛掩藏在羊绒大衣下的手微微一紧——他并不相信神明?的存在。
他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裴昀荣很崇仰风水之说?,经常买一些古玩在家里辟邪,说?这样能将家里的风水变好,他还经常带着裴知凛去寺院祈福烧香。
裴知凛看着裴昀荣将大把的钱都花在了寺院身上,却对妻儿不管不顾。
裴知凛在想,每次裴昀荣对着神明?祈愿的时候,他到底许下了什么愿望吗?是?希望自己的公司上市吗?还是?希望自己能赚取很多的钱?在他的心里,家人究竟排在第几位?
裴知凛也对神明?虔诚地?许下过心愿,他希望父亲与母亲不要老是?吵架,希望母亲不要跟父亲离婚,希望母亲不要跟着别人跑。
但神明?并没?有听?到裴知凛的话。
父亲与母亲吵架越来越频繁了,母亲把离婚挂在嘴边的次数越来越多……最后,母亲跟着别人跑了。
母亲离开裴家的那一天,
从那时起,裴知凛就不相信这个人间世里,有神明?的存在了。
神明?是?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蔺遇白不知晓裴知凛在想什么,他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香,自然而然地?分出?一半,递给裴知凛:“人少了些,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
然而,预想中的回应并未如期而至。
裴知凛静静地?站在原处,没?有动。
“我不信这个。”他缓声开腔,没?有接过蔺遇白递来的香,仿佛那是?什么不洁之物?。
蔺遇白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有些无措地?看着裴知凛,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变了脸,问:“为什么?只?是?进去看看,许个愿而已,又不损失什么。”
“不了,我在外面?等你。”裴知凛淡淡道?。
说?完,就在塔外的一棵枯树下等着。
蔺遇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