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朝圣,不要去追逐神,要让旁人向你朝觐,你就是神……”
“向自己祈祷,回应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直至获得真正的位格……”
未知存在的絮语撞入脑海,万千思绪被惊扰触动,不受控制地飞逝。
齐斯抬手抓向新出现的身份牌。
血色的卡牌在被指尖触及后,闪烁了两下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血色的文字:
【该副本不支持扮演,无法解锁该身份牌】
齐斯:“……”
只给看不让碰,玩儿呢这是?
……
高台下,信徒们在一个铜制的捐献箱前排成长队,喃喃念叨着“但愿不被邪神注视”。
他们虔诚地祷告,随后往捐献箱中投入金币,或是划破手臂,削下皮肉,滴入鲜血。
红衣的主祭颔首致意,撕扯下洁白的羽毛递给他们,羽毛的末端点缀着金色的血,如金似玉。
不消片刻,玩家们也排队走到了捐献箱前。
与信徒们不同的是,在靠近捐献箱后,玩家们身上生出阵阵浓郁的黑烟,成丝成缕地涌向主祭。
齐斯就站在主祭旁边,近距离观看捐献的进程。
他自然认得那黑烟是什么,虚着眼喃喃自语:“诡异游戏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收集罪恶的机会啊……”
“诡异游戏?”耳边响起常胥疑惑的声音。
这货不知为何没有跟上大部队,反而幽灵似的飘到了齐斯身后,像极了某些手游里的随从挂件。
齐斯问:“你不去捐献吗?”
常胥说:“我没有愿望。”
“怎么可能没有愿望呢?是个人就会有愿望,比如我的愿望就是——”齐斯卡壳了。
他忽然发现他也说不太清自己的愿望是什么。
治病?那只是顺带的,如果治不好病,选个好看的死法,早死早超生也不是不行。
毁灭世界?这听起来就和“我的梦想是世界和平”一样假大空……
齐斯注意到,原本专心致志主持献祭的主祭不知发现了什么,猩红的视线投向某一处,满含笑意地凝望。
齐斯顺着祂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金发小女孩正抱着一尊洁白的象牙雕像,安安静静地蹲坐在流溢着臭水的角落。
她长着一张甜美的脸蛋,咽喉处却生着一块丑陋的鱼鳞,妖异得像是一个诅咒,边缘用白色羽毛层层覆盖,欲盖弥彰。
是尤娜。
准确地说,是幼时的尤娜。
“你的愿望是什么?”常胥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齐斯的下文,不由追问。
齐斯死死地盯着尤娜手中的雕像看,直觉那会是关键道具。
要怎么才能规避风险地弄到手呢?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常胥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啊——”齐斯拉长了音,抬手指向蜷缩在角落中的尤娜,“我想要她手里的那尊雕像。”
第二十三章 无望海(九)iplication-暗示
【在比远古还要久远的时间之前,祖神的尸骨在荒凉的大地上行走,髑髅穹窿间蕴藏巨大的恐怖。
目击祂真身的人大多陷入疯狂,只有一位供奉神的族群的先知从中读到罪恶的真相。
先知向族人传述他所知的故事,愤怒的人们指斥他是妖言惑众的邪祟。
十字架上的处决如期进行,人们说他天诛地灭、死不足惜——哪怕他至死都是人类的形貌。】
【身份牌o人形邪祟】
……
身遭的场景一度度黑了下去,教堂、信徒和玩家们的影像缓缓淡化。
齐斯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无实体的空间中,无数双猩红的眼睛高悬于辽阔的黑暗,无边无际地向四面八方蔓延。
他好像进入了【人形邪祟】身份牌,神的目光从各个角度将他笼罩,让他有一种沐浴在血色太阳下的不适感,没有秘密,无从遁形。
长久的寂静后,齐斯抬眼直视其中一双眼睛,轻啧一声:“怎么哪都有你?就算牵涉到所谓的诸神赌局,你也未免对一场斗蛐蛐投入太多热情了吧?”
雾气和触手在静默中奔涌,就在齐斯以为不会得到回答时,一道声音倏忽间自他脑海底部响起:“你看到的只是我的影子罢了。我曾在悠久的历史和无限的空间中穿梭,并留下作为根须的纹痕,未来你还将在更多的地方看到我的残余。”
齐斯问:“所以,刚才那个梦境是怎么回事?”
神说:“这与我无关。当然如果你想知道答案,我或许可以直接告诉伱。”
齐斯了然,笑着说:“那还是算了,我更享受自己解谜的过程。”
他停顿片刻,用闲聊的语气随口道:“邪神阁下,我该怎么称呼你?红衣主教?上帝?原始天尊?佛祖?或者仅仅是——我的押注者?”
“‘契约’的‘契’,这是我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