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至尽头时,视野被拉开,东南百丈处一道横亘的巨大瀑布从溶洞上面汹汹滚下深渊。
说是瀑布,其实是浓浓的血水,地上都是被溅出来的水流,我的鼻子已经快被腥气麻痹了。
另一边又出现一条向上的石阶,我拖着被血水浸泡的裙子朝它走去。同方才那条石阶一样古朴老旧,但地面干爽了许多。
风阴冷森凉,阵阵吹来,我不时去拂那些泥浆,仍是用浮青砂绘的图纹,较下面那条石阶要清晰许多。
石阶尽头依然是个溶洞,比下边要空旷,许多钟乳下悬。西北两面的洞壁被以整齐的方了两堵高大的石壁,壁上像是绘着什么,可惜岁月太久,同那些浮青砂一样,已斑驳剥落了。
洞顶上有一个洞口,风就是从上面来的,我举了半日中天露,找不到可以爬上去的地方,除此之外没什么出口了,除非有机关暗道,但我不敢妄动。
这条路走不通,只能回去血池,看看有没有其他出口了。
我将中天露明光拈灭大截,回身往石阶而去,快要到底时,蓦然一顿,耳朵似从滔滔瀑布声里捕捉到了几个人音。
我闭上眼睛,神思游回后什么都没,要么是避尘障,要么是我听错了。
顿了顿,我小心走下去,在洞口时悄然探出眼睛。
黑暗里约莫能看见四个人影,很谨慎的站在瀑布前,正看着深渊下面,声音极轻的说着话。
望了一阵,他们转身朝我这边走来。
我皱眉,回身往原路而返,上到了溶洞,我极快朝石壁跑去,在一个隐蔽角落里藏好。
那些人很快上来,为首的中年男人举着一个小袋,小袋环着一圈青紫萦光,我似曾见过。
“什么都没有。”中年男人说道。
他身边的男人当即摸出两根中天露,一个略显苍老的女人拄着拐杖,抬手道:“不宜。”
男人微顿,而后从怀里掏出一支小烛。
竟都是十巫,一共六人,二女四男,最年轻的看上去也有三十了。
年龄最大的那个老妇腰下所垂是块玉牌,可惜单薄昏黄的烛光尚不足以照亮整片大殿,我看不清玉牌上所纂的姓氏。
烛火滴蜡,立在血迹斑斑的大地上。
几个男子都拿出一个小袋,在周围转悠。
我凝神屏息,一动不动的僵在原地。
“这边!”一个男子忽的叫道。
其余男子纷纷过去,一人大喜,抬头看向那两个女人:“母亲,是这!”
那片地离我较远,比其他地方要略为干净,上边覆了一层淡土,方才我压根没有注意到。
那个老妇示意了下,几个男子开始挖地,很快便挖出了几道沟渠。
这个不难辨认,是池秦星序。
女人扶着老妇过去,一个男人摸出一颗小珠恭敬递给老妇,老妇将小珠置于掌上,闭上眼睛,唇瓣低吟。
小珠本为淡蓝色,渐渐微现出鹅黄,浅红双色。
老妇垂下手,激动的上前:“是,是这!就在这!”
那女人忙扶她:“姥姥你慢些。”
老妇蓦然哭出声音,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浮生境,浮生境,他们竟真的将它打碎了!列祖先宗们啊!他们这群畜生啊!”
“母亲。”几个男人忙去扶她。
她泣不成声,趴倒在地,哭得愈发悲伤,许久才平静下来。
那个女人看向其他男人:“如果真与浮生境有关,那这个阵法要怎么催动?”
几人面面而望,摇了摇头。
“浮生境不是关键。”老妇起身道,“此处的关键,是化劫。”
听到这两个字,我顿时一凛。
“若能找到化劫就好了。”老妇抬头看向顶上的洞口,双眸微敛,“要是化劫在我辈手里,我十巫何以再用得着如此苟且偷生。只恨月家,十巫千古兴盛,尽毁于他们之手。”她咬牙恨道。
“那两堵石壁。”一个男人朝我这边看来,“母亲,上面会画些什么?”
老妇转过身来,抬眉看着高壁,道:“此处,应有一个墓道。”
“墓道?”诸人讶异。
我也不掩惊诧。
“这就惊了?”老妇嘲道,“如若我再说,此处能强打开一道与凡界相通的界门,并且这墓道里可能养着数万战鬼呢?”
“什么?!”诸人彻底呆愣。
我愣愣的抬眸看向两道高壁,有些难以置信,同时一个更可怕的想法从心底生出。
若真是这样,那这个阵法……便是用来对付我们的。
“不若如此,你说他们为什么将阵法设在这里?”老妇拄着拐杖朝石壁走来,五官圆润,眼眸锐利,冷笑道,“你们当真认为,鹤水旗是用来破开万珠界的托元阵的么?”
女人轻声道:“不,不然呢。”
“当年万珠托元阵是怎么设下的?”老妇看了她一眼,“万神,万魔,万鬼,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