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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2 / 2)

以为我会就此度过这平凡的一生,默默为虞北献一辈子的忠心,我倒不觉亏。”

“只是后来事故横生你也你也知道结局如何。”段时泣似是哽咽道。

“那时候我已抱着赴死的心,想与这土地共存亡,战场上刀剑无眼,我也从未想过自己能活着走出来,四面受敌,我本早该死在背后突然出现的那一箭,却有人救了我。”

祝殃铭眨了眨眼,他猜到了这个人应当是谢从池。

好吧,他现在承认之前对那个板正脸意见太大了,以至于忘记了他如今能靠着自己重振虞北,坐回那个属于他的位置,也该是个从尸山血海里面爬出来的人。

“不错,这个人便是如今坐在虞北高位之上的那个人,那时他虽看着年幼,可我却从他眼里瞧见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力量。”

“等那场战火过去,他将我带至一个暂时休息的地方,未曾料到他听闻过我的名字,他表明身份,直述来意后,便井井有条的同我诉说着他的计划。”

“我便笃定此人日后必有作为,是他给了我们一条生路,我又有什么理由不为此奋战呢?”

话音刚落,段时泣似是想起来什么,忽然朝着面前的祝殃铭问了一句:“你之前说,你是祝家的孩子?”

祝殃铭闻言一愣,而后又点点头,答道:“是啊,怎么了?”

“那你该知道虞北行商这一条路上,曾与祝家是关系极好的。”段时泣沉着声,好像在回想什么事情。

“不错,家父也同我有过谈论起虞北是个很好的地方。”祝殃铭说这话的时候忙着给段时泣斟酒,没注意段时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你的眼睛,很像他。”段时泣忽然没来由的,冷不丁地来这么一句。

祝殃铭内心疑问了一下,这把他听的满脑子雾水。

段时泣啊了一下,随后又笑道:“那会我受着伤,虞北刚不太平,是主子向祝家求了助,让祝家路过行商的队伍将我暂且带去玄天养伤,不过这路上,倒是出了个小插曲。”

祝殃铭眨了眨眼,好奇问道:“什么小插曲?”

段时泣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答道:“原本行进的都好好地,中途忽然停下来了一阵子,我在车中掀开帘子一看,是个瘦瘦小小的黑袍人挡在前面,似乎在让我们带走那个扒在他脚边的小孩。”

“后来这小孩跟着我们走了,只是当时那小孩烧的厉害,一路上嘴里都在嘀嘀咕咕什么‘大哥哥’之类的话。”

“据我所知,这孩子后来入了祝家,再往后,便杳无音信了。”

祝殃铭听的心头一阵猛烈的跳动,胸口的声音似乎要透过耳膜,直震得他大脑发懵,他越听越觉得像是在说自己。

如果他没记错,自己确实是有一段模糊不清的记忆,像是断片了一样,怎么想也回想不起来。

当初他问父亲母亲的时候,二人总说他是失足跌入水中,烧得昏迷,这才忘记了些事情。

他虽记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身体的触感像刻进骨髓般印象深刻,那是一种被凌冽的风雪刮过皮肤的触觉,泛红,泛痛,他笃定自己绝对不是跌入水中的感觉。

他又猛然想起当初那个他最讨厌的二哥从前看不惯他时,总要谩骂他是捡来的野种。

他再细细想来,自己当初在镜花水月阵中见到师傅的那一刻,心下便莫名油然而生的熟悉感。

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和虞北有缘,一直牵扯在其中。

段时泣看着祝殃铭的面色,从疑惑慢慢变成诧异,祝殃铭真的快要诧异的说不出话来。

心里那落了许久的灰的地方,搁置着从前怎样的模糊记忆,成了谜许久的身世,都在这一瞬好像陡然变的清晰起来。

当年他是被人所救,这个人是谁?又是谁执意要将他送去玄天祝家?祝殃铭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可祝殃铭回想在祝家,以及跟着师傅出去的这大半年里,推着他行走的命数似乎也出奇的一致,让他兜兜转转一个圈,最终还是回到了,一切是那么恰似偶然而又不似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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