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行周天。
叶烛冰冷的手掌总算恢复了?些许温度,纪枫温热的纯阳之气在他体内流转,虽说不能立刻帮他修复伤口?,但逼退了?不少寒气,叶烛的身体也缓缓变热。
纪枫收回右手,左手继续帮他运功。他的右手在叶烛中剑的位置迅猛地拍了?下,插在叶烛肩膀的剑往后飞出,“铮”的一声跌落在地。
纪枫小心?地看着叶烛的伤口?,按常理而言,这样粗暴地拔剑,应当会?血流不止才是?。
可?叶烛肩膀上?的伤口?没有淌血,想来是?自?己的运气起了?成效。
纪枫再度挥掌,往那柄插在叶烛腹部的长剑拍去。
又是?“铮”的一声,那柄长剑也飞落在地。可?叶烛的身形却也一晃,大片大片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吐出。
坏了?,这下有些操之过急了?,叶烛现在身子?这么虚,拔剑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损伤。
纪枫慌忙将右手再度抵上?叶烛的掌心?,又提炼出一股自?己的内力,往叶烛体内度去。
叶烛嘴角淌落的鲜血终于缓缓止住,见他的状况逐渐稳定,纪枫停下了?运功,扶着叶烛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倒在洞穴中唯一的“床”上。
叶烛的呼吸比先前平缓不少,只?是?面色依旧苍白,损失的血气没法在顷刻间恢复。看着他身上格外脏的衣服,纪枫想了?想,还是?帮他把衣服脱了?下来。
随后,他脱下自?己那身还算干净的白衣,裹在叶烛身上。伤口的血迹很快让白衣染上?些许微红,纪枫没有介意,他的注意力全在叶烛沉睡的面容上?。
要不然说人靠衣装,在白衣的衬托下,叶烛的脸庞格外精致,他此刻嘴唇血色全无,反倒更像是?一尊秀美的白玉素雕。
他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眸紧闭着,睫毛像是?小鸟舒展的翅膀那般,眼头短眼尾长,一动不动地覆在眼睑上?,那头微卷的头发水草般散落在地,在烛火的照耀下,散发着粼粼波光。
阿烛长开了?,长得比从前都要好看,纪枫痴痴地看着。
当他目光下移,注视到叶烛缺失的左腿时,心?里的阵痛才将他拉回现实。
倘若是?我陪在阿烛身边,绝不可?能让他被人砍断左腿!
纪枫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叫自?己平静下来。
还有办法,嵩山派的易骨经可?以修复筋骨,也可?以让断肢重生。
他走到山洞的一角,那里叠放着一堆皱巴巴的纸,是?他从溪水里捡来的易骨经。经书已经干透,但由于泡过水,上?头的字迹已经看不太?清。
纪枫借着烛光细细看着,眼睛很快便酸痛得厉害。
他看了?眼才摘录两页的易骨经,揉了?揉眼眶,继续仔细摘抄起来。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得让叶烛练成这个。
孙敬业是?孟津县有名的郎中,他年过花甲,为人做事勤勤恳恳,医术在方?圆百里有口?皆碑。
这日,他照往常一样起了?床,才走出门,便被一人拦住。
那人样貌倒是?人中龙凤,但穿着打扮根本不堪入目。那身衣服脏兮兮的,到处是?一块深一块浅的污渍,跟乞丐似的。
他个头高,脏兮兮的衣服在他身上?小了?一圈,袖子?只?到小臂,下摆露着肚脐,看着就不是?他自?己的衣服,不知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捡来。
医家讲究望闻问切四?诊,孙敬业只?望了?纪枫一眼,便知道他的状况。
这人气血旺盛,体魄健壮,根本是?健康得过了?头。
不过,能干出在街上?捡别人衣服穿的事,还神经兮兮地站在自?己屋门前,多半是?个先天的痴傻儿。
“脑子?里的病,我治不了?。”孙敬业说了?句,便不理会?他,往医馆走去。
纪枫却举起了?背在身后的手,一个麻袋罩上?了?孙敬业的脑袋。
等孙敬业再度睁开眼时,已经到了?山洞里。这一路过来风驰电掣的,他的衣服已经被刮得歪七扭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