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这种联系不是偶然的?我们需要一个函子性的对应……”
我听着他们的讨论,脑海中同时构建着两个模型:一个是数学的,关于代数簇与l-函数的深层结构;另一个是社交的,关于下午与菲利克斯的会面需要达成的目标。两者都需要清晰的逻辑和适当的策略。
我们花了两个小时讨论,直到正午阳光将树荫逼退到脚边。
“我要去打工了。”伊丽莎白看了眼怀表,“下午在我父亲所在的报社有一份校对兼职。”
尤尔根伸了个懒腰:“我也该回去继续写项目报告了。导师下周叁要检查进度。”他看向我,“露娜,下周还见面吗?我可能找到了那篇关于筛法与圆法结合的意大利语论文,但需要时间翻译……”
“可以。我周日都有空。”
走到住处楼下时,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前。
菲利克斯·冯·福克斯。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脸上立刻露出笑容:“露娜!”
“菲利克斯。”我走近,“我们约的是下午。”
“我知道,我知道。”他局促得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合上书,“抱歉,我提前结束了上午的安排,去了图书馆,今天读到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时,有一段关于‘被抛入世’的论述,让我突然想到我们上周的对话……”他顿了顿,“我是不是太冒昧了?”
他说话时手指轻轻摩挲着书的封面,那是海德格尔着作的初版,装帧精美。
我观察着他的表情,真诚的歉意混合着一丝期待。这不是精心策划的“突袭”,而是 一时兴起的表现,通常与“单纯”“不擅社交算计”相关联。
“我刚和朋友见面回来。”我说,“你等很久了吗?”
“不到半小时。这棵树荫很舒服,而且,”他指了指我公寓的窗户,“我猜那是你的房间?窗台上放着一个小狐狸玩偶。”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我今天出门前把lorelei放在了窗台上“晒太阳”,这是我从柏林回来后新养成的习惯。
“她叫lorelei。”
“莱茵河的女妖。”菲利克斯轻声说,“用歌声诱惑船夫的传说。但你看她的样子……更像是在守护。”
这个解读让我停顿了一瞬。大多数人将lorelei视为诱惑者或歌者,但“守护”……这是一个新的映射。
“要上来吗?”我问,“外面热。”
“可以吗?不会打扰你?”
“不会。”我取出钥匙打开门,“请进。”
菲利克斯的目光迅速扫过客厅,扫过沙发上的书籍片刻,然后礼貌地移开。
“请坐,要喝点什么吗?只有水和速溶咖啡。”
“水就好,谢谢。”
我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递给他。他在沙发上坐下,将海德格尔的书小心放下。
“所以,”我端起自己的水杯,“海德格尔让你想到了我们的对话?”
“是的。”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握住玻璃杯,“‘如果我们把‘过去’理解为已经确定的存在者,那么过去的‘可知性’似乎是自明的。但海德格尔强调,此在的存在方式是对其存在的理解,而理解总是面向未来的筹划。那么,‘过去’究竟是以何种方式‘可知’?是作为静态的档案,还是作为被当前理解重新编织的叙事?”
从一个具体命题出发,迅速关联到理论框架,并提出精确的问题。
“从数学的角度看,‘过去’是一个已收敛的序列。”我说,“每一项都确定,无穷多项的和可能收敛到一个确定的值。我们可以分析它的性质——是否单调、是否有界、收敛速度如何。但分析行为本身发生在‘现在’,使用‘现在’的工具和视角。所以‘可知’总是一种重建。”
这种对话很舒适。不需要解释基本概念,不需要简化论点。
“你上周说,”菲利克斯轻声开口,“你转学到柏林是因为校园霸凌。”
他选择了一个具体的事例,将抽象讨论落地。
“我不太合群,有些人看不惯。后来发生了一些冲突,转学是当时的最优解。”
我刻意省略了母亲、科赫、琳达的细节,只留下一个模糊的、符合“纯洁受害者”叙事的轮廓。菲利克斯果然露出了理解和心疼的表情。
“我很抱歉。”他轻声说,“但你能坚持自己的道路,这很了不起。数学……它就像一座远离喧嚣的城堡,对吗?在那里,一切都有确定的规则,纯粹的真理。”
“可以这么说。”我点头,“过去可知而不可控。但数学允许我们在思维中构建可控的系统。”
“过去可知而不可控……”菲利克斯重复着这句话,眼神飘向窗外,“你说得对。我们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但至少可以理解它,或者……在理解的基础上,选择如何面对。”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转向我,语气变得轻柔:“你知道吗,露娜,我第一次在剧院见到你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