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惊天地泣鬼神,我说的明明就是实话,你别不承认。”梅锦振振有词,“你要不是吃醋,你干嘛那么说一个跟你没什么关系的人?”
梁满仓说不过她,眼神也闪躲着不看直视她。
梅锦得意起来,伏在他身上:“吃醋又不是丢人的事情,你干嘛不敢承认。”
梁满仓哼哼,反手抱住她:“我那是担心你,尚鸣在机关的风评可不好,不只是因为他工作不认真,还有他喜欢招惹人家年轻姑娘。”
梅锦笑:“怎么,你还害怕他招惹我啊?我都是结了婚有孩子的人了,人家才不会呢。”
梁满仓没说话,人的感情就是很奇怪的,这么朝夕相处的,会不会的,谁又能知道。
梅锦喜欢看他因为自己吃醋的样子,气鼓鼓又不肯明说,顾左右而言他,煞是可爱,她点着他下巴亲上去,灵活地撬开他嘴唇,两人气息交换,不一会儿就都呼吸不稳。
梁满仓也忍不住,一翻身,两人上下颠倒,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俯身下去。
“动作轻点,别把知微吵醒了。”梅锦闭着眼,像干涸的鱼微张着嘴。
梁满仓重重撞了一下,从喉头滚出一声“嗯”。
一番交流结束,两人都有些力竭,微喘着粗气。
……
梁满仓作为师作战参谋,对于前线的所有动静都是很敏锐的,凭借着职业嗅觉,他察觉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气味。
前线部队的物资调配加速,铁路军列频次增加,空军转场活跃,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告诉他,即将有大事发生。
但上面还没下达通知命令,哪怕他觉出不对劲来,也依然紧闭着嘴,没有向他人透露一分一毫。
直到命令下达,他开始起草本师的后勤保障和机动预案。
机关大楼灯火通明,他加班也越来越频繁,每日早出晚归,要不是枕边有被人睡过的痕迹,梅锦都不知道他夜里有没有回来过。
领导们虽然没有明说发生了什么事,但脸色却都越来越凝重,往机关大楼里一看,大家都步履匆匆,来去如风,生怕浪费了一点时间。
梅锦遵守着保密制度,梁满仓不说,她也就不问,她只是默默将他的衣服洗得更干净,熨烫得更板正。
一天夜里,梁满仓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带着一个沉重的公文包。
梅锦因为给知微喂奶,还没睡,见状关心道:“饿不饿?晚上包了饺子,还剩一盘,我给你煮了吧?”
梁满仓点头,他揉了揉眉心,声音都透着疲倦:“好。”
梅锦赶紧到厨房去,起锅烧水,水开将圆滚滚的饺子下进去,今天供销社来了肉,满银连忙喊上她去买,足足割了两斤回来,跟韭菜一块儿剁馅包成了饺子。
饺子下进去又烧了两分钟,沉甸甸的饺子从锅底浮上来,面皮也开始变得透明,这就是煮好了。
她拿碗盛出来,又找了个小碟子倒上生抽和醋,端到外面桌子上。
现在天气热,正是蚊子猖狂的时候,梅锦掏出蚊香,找了盘干燥的点上,放到桌子下面熏着。
前段时间不停下雨,连蚊香都返潮了。
梁满仓去洗了手,走到桌前坐下,大碗里,饺子热气上浮,他也顾不上说话,拿起筷子,一个个夹起就往嘴里塞。
梅锦坐到他对面看着他吃,见状忙阻拦说:“你吃慢点,才出锅,还烫着呢,别烫坏了喉咙。”她说着,给他倒了杯晾凉的开水,里面泡了去火解暑的金银花。
梁满仓接过一饮而尽,又接着吃饺子。
他吃完就去洗漱,全程没说几句话。
梅锦看着他熬红了的双眼,有些心疼,等他躺到床上时,手指轻轻在他眉骨处抚摸:“不要觉得年轻,身体就是钢铁,平时要注意,不要这么熬着,熬坏了可怎么办。”
梁满仓连听完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下一秒就沉沉睡去。
梅锦轻声叹息,知道他辛苦。
8月23日,下午五点半,炮声从海峡对岸传过来。
梁满仓在师指挥部,这里人员齐聚,大家神色凝重,都进入着战斗状态。
巨大的作战地图展开,和墙上常年挂着的地图交相辉映。
电话铃声、电台滴答声和参谋们的报告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紧张如弓弦拉满。
机关大楼里的人对这炮声还早有预料,家属院里的家属们才是真正的心慌。
国家这才和平了几年,这就又要重新开战了吗?
不过想想也是,国家还没统一,老蒋还虎视眈眈,国家如何能安稳,师部驻扎此处的目的不正是如此。
只不过这几年实在安逸,让大家忘记了危险一直存在,要不东南怎么会被标注成“危险地区”呢。
为了安抚群众,明站长下令,要广播员们时刻待命,用比平时还要沉稳百倍的声线安抚大家的情绪。
指挥部。
“报告!”
“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