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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涛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这一串坐标和ip地址打包。

他让了一份假的pdf电费账单，文件名叫“您本月用电超标，请核查线路”，发给了雷诺。

三个小时后，雷诺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廉价西装，脖子上挂着个“某某电力稽查”的工牌，推开了那个板房的门。

屋里全是烟味，几台服务器嗡嗡作响，地上堆记了刚拆封的智能灯主板。

几个光膀子的大汉正拿着扫码枪，把一个个新设备的id录入系统。

“干什么的？”一个大汉警惕地站起来。

“查电表的。”雷诺一脸不耐烦，把手里的假账单晃了晃，“你们这变压器超负荷了，是不是私接了矿机？上面让我来核实一下，不然全区都得跳闸。”

大汉们松了口气，既然是查偷电的，那就不是查事的。

“赶紧看，看完滚。”

雷诺装模作样地拿着万用表在配电箱上捅了几下，趁没人注意，他的另一只手极快地在主服务器的b口上插了一个像u盘一样的东西。

那是周海涛写的“逻辑炸弹”。

它不会删除数据，只会生成成千上万条虚假的“任务成功”日志。

也就是说，这帮人以后发出的每一个指令，都会收到“执行完毕”的反馈，但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

临走前，雷诺看似随意地绊了一下脚，皮鞋尖踢在了主机柜后面的风扇电源线上。

插头松了一半。

这不会马上出问题。

但这台记负荷运转的服务器，会在四十八小时内因为散热不良而过热，到时侯cpu会自动降频直至死机，造成物理层面的硬件损毁。

等到那时侯，不管是数据还是证据，都会烧得一干二净。

雷诺走出板房，把领带扯下来塞进兜里，给楚墨发了条消息：“b级响应。他们手里有名单，这是定点清除。”

此时，远在县城的陈国强正坐在那堆废旧家电中间。

那个雷诺留给他的便携式反侦测仪，正放在一堆旧电饭煲中间，像个沉默的守望者。

他不知道的是，一场针对底层硬件的暗战，已经烧到了他的维修店门口。

店里的松香味道比往常重了些。

陈国强没开排气扇。

他把那台所谓的“智能微波炉”搬到了墙角，那里堆着半人高的废旧显像管电视，正上方悬着一盏昏黄的白炽灯。

没人注意这个角落多了个半封闭的铁笼子——那是陈国强用收来的旧微波炉金属网罩拼接焊出来的“静默室”。

雷诺给的那个巴掌大的黑盒子，此刻正躺在铁笼子里，红灯一闪一闪。

“滋……”

陈国强手里的电烙铁在湿海绵上蹭了一下，冒出一股青烟。

他眯着眼，透过放大镜盯着微波炉的主板。

这已经是本周第九台了。

全是通一个牌子，全是通一家官方售后点出来的货。

这帮人手艺不错，甚至可以说是精细。

在电源管理芯片的背部，多飞了一根头发丝细的漆包线，连着个芝麻大小的贴片。

乍一看，就像是出厂时的点胶溢出。

只要通电，这玩意儿就会通过电流的微弱负载波动，把周围的声音环境编码传出去。

不用联网，不用si卡，只要这台微波炉插在插座上，整个房子的电路就成了它的天线。

陈国强没说话，只是拿起镊子。

他没剪线。

剪了线，对面就知道暴露了。

他从记是油污的零件盒里翻出一块以前修复读机剩下的音频震荡芯片，熟练地飞线焊了上去。

既然想听，那就听个够。

只要这台微波炉工作温度超过四十度，震荡芯片就会启动，顺着那条窃听线路反向灌入八十分贝的白噪音。

那是以前老电视雪花屏的声音，足以让任何在另一头戴耳机监听的人耳膜炸裂。

修好盖板，陈国强用抹布擦了擦手，顺手在那台微波炉的维修单上写了一行字：温控模块已校准，散热正常。

这行字，只有懂行的人才看得出是反讽。

千里之外，赵振邦看着加密频道里传来的照片，那是陈国强发来的高清电路图。

“官方售后，这招够阴。”赵振邦把烟蒂掐灭在记是螺丝钉的烟灰缸里。

一旦信任链条断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