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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实际上呢?
柳太后想起了定国公的眼神。
他眼底深处翻涌的,从来都是被强行按捺的戾气,是不甘蛰伏的野火!
她以为兄长只是心中不服,只是权欲难填。
却万万不曾想到,那把野火,竟已烧成了燎原之势!
兄长竟敢、竟敢直接谋反?!
就算他想要皇位,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啊!
原来兄长从前的那些顺从,全是假象!
全是为了敷衍她这个行将就木,再也无法庇护柳家的废人!
“嗬……呃……”
一声破碎的气音,从柳太后喉咙深处挣出,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她脖颈上青筋瞬间虬结暴凸,浑浊的眼珠里,是难以置信的狂怒,和巨大的绝望!
一口滚烫的、粘稠的液体,猛地呛涌上来,冲破了柳太后紧闭的牙关。
“噗——!!!”
柳太后猛然吐出一口血,浓稠的血腥味,彻底压过了药味和檀香。
“太后娘娘!!!”
袁嬷嬷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扑到榻边。
柳太后双目圆睁,已经昏死了过去。
袁嬷嬷厉声喊道:“太医!!!快传太医!!!”
慈宁宫里顿时一片混乱。
一个时辰过后。
太医收了针,额角还带着汗。对着守在凤榻旁的袁嬷嬷,沉重地摇了摇头,低语几句便躬身退下了。
袁嬷嬷用袖子抹了把浑浊的老泪,看着锦被下那枯槁的身影,心如刀绞。
帐内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柳太后缓缓睁开了眼,浑浊的眼珠艰难地转动,最终定格在袁嬷嬷脸上。
她的嘴唇翕动,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去……请醒尘大师来……快……”
袁嬷嬷心头一紧,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亲自去办。
不多时,一袭素净僧袍的身影,出现在了寝殿门口。
醒尘大师不过二十余岁的年纪,面容是罕见的清俊出尘,眉目间自带一股悲悯众生的沉静。
仿佛殿内浓重的病气和愁云,都无法沾染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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