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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无法发泄(13 / 70)

婢女过来接过他脱下来的大氅,谢凌坐在圈椅上接过婢女递过来的热茶,单手握着,轻抿一口,眼帘轻垂,那余光显得漫不经心的,有种天然的矜贵。

他适才脸色都气青了,他现在需要缓一缓。

“查清楚了?还是那个青雾在撒谎?”

谢凌确信,他房里的人不会蠢到去碰他的东西来惹是生非。

庆义:“福财问公子,不知公子可还记得?公子离开的前一晚,表姑娘离开庭兰居的路上,曾掉过一纸条。”

“福财说不知跟这件事有没有关联。”

谢凌怔住了。

久久的没有动过。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里居然出现阮凝玉的名字。

最近事务太多,他几乎快想不起来这件很久以前的小事。现在经人这么一说,他便想起来了,福财确实跟他汇报过这件事。

所以,那木盒是阮凝玉碰的。

她打开了他的木盒,看见了里头他还偷偷藏着那根簪子?也看到了纸条上面的字?

凝凝卿卿。

她看到了,所以才将那纸条偷偷拿走的?就怕被别的人看见?

不对。

他那时候那木盒已经被他收进了送去南京的箱笼里。

他一时僵在了原地。

谢凌根本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只觉得脑袋里轰隆了一声,一片空白。

庆义禀报完这件事,抬头便见男人身影如山地坐在圈椅上,屋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屋外屋檐滴水的声响,谢凌那张俊脸隐在夜色底下。

最后,他动了动,如垮了似的撑着身子,将整张脸埋在手掌心,每根手指几乎都暴起青筋来。

很多假设一时出现在了男人的脑海里。

谢凌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忽的又想起她那些蹊跷举止,她极不乐意来他的庭兰居,三番五次推拒,他眼睛受伤时满府的人轮番探病,唯有她只遣了个小丫鬟送来一帖伤药,连门槛都未曾跨过。甚至还亲手把文菁菁推到了自己的身边,让文菁菁对他关怀备至,让文菁菁给他洗手做羹汤。

嘴上说着敬慕他这个兄长,怯生生地唤他“表哥”,每次都对他装得很乖巧,实则背地里却极尽疏远,偏生他还挑不出她的错来。

阮凝玉早就知道了。

在很早很早以前。

或许从最初她开始甚少来庭兰居,他为此还让福俊想办法引她和二堂妹过来的那个时候,便出现了端倪。

他原以为她心思纯粹,一直把自己当做兄长,自己便早早放弃了那心思,不敢奢求。

于是他也尽量和她保持着这份单纯的兄妹之情,不敢逾矩。

甚至看她单独去跟沈景钰、慕容深他们见面,他更不敢在意,不敢吃醋。

而现在,事实却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她早就知道自己倾慕于她了,却装作不知道,还故意推开他。

他先前那些慎之又慎的暗恋,原来在她眼里破绽百出,她含笑地看着他伪装,游刃有余地与他做戏,显得他多么的滑稽又可笑,可怜。

回绝他,与他周旋应付时,都是千篇一律的说辞。

谢凌攥紧青花瓷茶盏。

所以,他离开前她对他的那点温情,全都是假的,都是她在施舍他?

她骗他。

甚至于她亲手给他绣的墨竹手套,全都是因为她对他这份感情的愧疚?

她对他这个兄长只是怜悯,只是愧疚?

男人舌尖泛开茶末的苦涩,痛意沁入四肢五骸。

天黑漆漆的,还在倒春寒,夜里的冷意却一点一点地透过衣裳沁入他的骨髓。

谢凌的脸色平静到有些漠然,眼睑似被什么压着,那双眼又黑又沉,一丝光亮都透不进去。

庆义被满屋的压抑气息压到快喘不上气来,他在迟疑自己是不是应该请示退出去时。

骤然间,耳边刮过道疾风,下一刻茶盏已在男人大掌上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雕花木门上,碎瓷混着残茶溅落满地,茶托骨碌碌滚到了门槛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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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喝一杯。

向鼎臣怔住,忽然想到谢凌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入仕后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在异乡赴任,说不定此刻思念起在京城的家人借酒浇愁也不一定。

向鼎臣便没有说他一两句。

平日斯文的谢凌,此刻喝得面色通红,一双矜贵的眼也危险地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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