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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空落落的,不是滋味,心里连日积攒着怒火,却连发泄的口子都没有。
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干枯了。
筵席散了后,向鼎臣坐上马车回府,苍山这才跟着谢凌回去。
马车摇晃,谢凌手搭在窗户上,脑袋昏沉地看向天边的明月。
心里是恼的。
他的心憋得慌,闷闷胀胀的,可偏生她此刻人远在京城,他心里这口郁气愣是找不到一个人发泄。
谢凌想,她若再刺激几回下去,他怕是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谢凌修长的手指攥紧成拳,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不要怪她,她只是不懂事而已。
于她而,那不过是兄长随意送给她的一只玉镯罢了。
她又何尝知道他对这只玉镯费了多少心思?又如何知道他在背面刻下了小小的“凝”字?她并不知道,这不能怪她,都是他的错,怪他没有跟她说清楚。
她定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才需要当掉这只镯子用来应急的。
但谢凌还是满腹的怒火,烧得他面色阴沉,以至于一点困意都没有,就这样下了马车进了宅院。
庆义早已在前院等候他多时。他中午忘记顺带给衙署捎去消息了。
等谢凌进来的时候,便见他深更半夜地出现在那。
但奈何谢凌此刻看到谁,心里都心生厌烦。
于是他眉间郁气,大踏步越过了他的身边,摆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庆义犹豫了一下,“是公子调查的事情有下落了。”
“什么事?”
谢凌官袍未褪,顿足拧眉,一时都没想起来。
还是庆义提醒了一下。
谢凌愣了一下,他都快将这件事给忘了。
于是庆义便跟着他入了主屋。
婢女过来接过他脱下来的大氅,谢凌坐在圈椅上接过婢女递过来的热茶,单手握着,轻抿一口,眼帘轻垂,那余光显得漫不经心的,有种天然的矜贵。
他适才脸色都气青了,他现在需要缓一缓。
“查清楚了?还是那个青雾在撒谎?”
谢凌确信,他房里的人不会蠢到去碰他的东西来惹是生非。
庆义:“福财问公子,不知公子可还记得?公子离开的前一晚,表姑娘离开庭兰居的路上,曾掉过一纸条。”
“福财说不知跟这件事有没有关联。”
谢凌怔住了。
久久的没有动过。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里居然出现阮凝玉的名字。
最近事务太多,他几乎快想不起来这件很久以前的小事。现在经人这么一说,他便想起来了,福财确实跟他汇报过这件事。
所以,那木盒是阮凝玉碰的。
她打开了他的木盒,看见了里头他还偷偷藏着那根簪子?也看到了纸条上面的字?
凝凝卿卿。
她看到了,所以才将那纸条偷偷拿走的?就怕被别的人看见?
不对。
他那时候那木盒已经被他收进了送去南京的箱笼里。
他一时僵在了原地。
谢凌根本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只觉得脑袋里轰隆了一声,一片空白。
庆义禀报完这件事,抬头便见男人身影如山地坐在圈椅上,屋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屋外屋檐滴水的声响,谢凌那张俊脸隐在夜色底下。
最后,他动了动,如垮了似的撑着身子,将整张脸埋在手掌心,每根手指几乎都暴起青筋来。
很多假设一时出现在了男人的脑海里。
谢凌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忽的又想起她那些蹊跷举止,她极不乐意来他的庭兰居,三番五次推拒,他眼睛受伤时满府的人轮番探病,唯有她只遣了个小丫鬟送来一帖伤药,连门槛都未曾跨过。甚至还亲手把文菁菁推到了自己的身边,让文菁菁对他关怀备至,让文菁菁给他洗手做羹汤。
嘴上说着敬慕他这个兄长,怯生生地唤他“表哥”,每次都对他装得很乖巧,实则背地里却极尽疏远,偏生他还挑不出她的错来。
阮凝玉早就知道了。
在很早很早以前。
或许从最初她开始甚少来庭兰居,他为此还让福俊想办法引她和二堂妹过来的那个时候,便出现了端倪。
他原以为她心思纯粹,一直把自己当做兄长,自己便早早放弃了那心思,不敢